禦醫嚇得哆嗦,結結巴巴不敢多言。
司北宸似笑非笑,拎出宋蘅來,質詢道:“事發時,惟有宋四小姐在場,大抵也只有宋四小姐能說明白,這人為何會死?”宋蘅吸了吸鼻子,怯聲道:“這事都怪我,我請祝嬤嬤來問些事兒,畢竟是在宮中,怕行差踏錯,給家裡惹來麻煩。恰好桌上有盤子點心,還是中午時候二姐送來的,我便拿出來招待祝嬤嬤,誰知道……”
佟氏不敢叫宋蘅繼續說下去,見她話音一頓,連忙啟口:“祝嬤嬤有心疾之症,吃不得甜食,這是舊疾複發了!”
司北宸袖著手,輕聲嗤笑:“哎呀,這可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了,我還從未見過心病和吃甜食有關的呢。來啊,把家夥什都抄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心疾,還是心毒!”
他漠然看了眼佟氏,與神情同樣不好的宋茵,低聲冷笑。
這人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擺明是要針對宋家的了,只不知道,他如今怎會盯著宋致遠不放。
佟氏的藥粉,到底沒有扛過銀針試毒的法子——或許一開始佟氏就沒想遮掩,用的不過是普通毒藥。
毒一驗出,當事者還未急呢,禦醫先承不住了。
他前頭那位死的不可謂不悽慘,若非被宋茵大筆的銀子打動,他哪裡敢昧著良心說話,欺君之罪,命都保不住了。
“陛下恕罪,都是貴妃娘娘逼著臣說心疾的,臣不如此說,娘娘不會繞過臣的。求陛下恕罪啊!”
禦醫哭的涕淚橫流,宋茵臉上頓失血色:“狗奴才!本宮連你是誰都不知,如何威脅指派你?陛下,祝嬤嬤是臣妾母親的奶孃,從小抱臣妾到大,臣妾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對她下手,請陛下相信臣妾不會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
楚元韶也不知這案子該不該查下去,看宋茵聲淚俱下,似乎這事兒真與她無關。
宋蘅掩帕而哭:“娘娘有所不知,這點心是我請嬤嬤吃的,原是二姐姐從禦膳房端來給我吃的……現在想想,真是後怕的緊,若非我午膳用的太多,以至吃不下東西,這點心也不會讓給祝嬤嬤。還請陛下、都督、娘娘替阿蘅抓住那兇手,不然阿蘅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看到明天的太陽了!”
毒殺一個嬤嬤,可比不得毒殺朝臣女兒來的驚悚。
楚元韶此時不查也得查下去了。
被點到名的宋芍顯然嚇得不輕,不時看向佟氏,腿腳發軟。
那點心,雖是禦膳房送來的,可毒卻是她投的,萬沒料到最後死的會是祝嬤嬤。
事情沒辦好,現在更是要把自己牽扯進去,她嚇得快要尿出來了。
宋茵瞧著宋芍那副登不得臺面的樣子,更是失望,心中暗罵她廢物,卻不得不為她說幾句,“既是禦膳房那邊送的,讓人細細去查……阿芍心思單純,是絕對不會做出毒殺自家姐妹的事的!再說了,小小年紀的姑娘家,能有什麼深仇大恨發展到投毒了!”
楚元韶也深以為然。
卻不代表,司北宸也同意。
也不知宋茵是哪裡惹到過司北都督,讓他至今懷恨在心,只要宋茵想做的,他都要出面,撕個徹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