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佯裝生氣,從她身上下來,喝斥道:“住了!一桶子髒水全往我身上潑!合著我好性兒?還是那句話,我要這樣做,完全不需要瞞著你。”說著演技爆棚,坐起身子要下炕,聲色俱厲,還揮起手:“今兒我手上要是有闞聞,你這樣說,我立馬派人把他宰了,你那破時光機器,是個毀天道的玩意兒…”
“別!”洛英使絆子把腳擱在他腰腿之間,她本是個老實人,在他的調教下現也學的收放自如,破涕為笑不費周折:“不是你幹的就好!錯怪了你,我錯了!只是這些事情都那樣巧,我不得不懷疑。”
那腳擱的不是地方,他臉色越發凝重了。
還好她及時抽走了腳,坐起來,跪在他身後,死乞白賴地抱著他的雙肩,道:“你看我是個病人,就原諒我吧!”
他哪裡捨得怪罪她?如此臺階,必須順階而下。拍拍擱在肩頭她的手,他沉聲命令:“以後再不可這樣想!也不可這樣提!”
她喔喔道是,他回轉身去看她,哭了半天,一點淚跡都沒有。
顯然是誆他,但他是誰,怎麼會上當呢?
兩人都沉默了一陣,他瞥一眼,她發髻散了,翠鈿橫在枕上,頭發披在肩上,嘴上的口脂,也被吃得差不多了,比頸間鬢邊的吻痕還淡些,剛才顛過來倒過去,衣衫自然是不整的,這樣香豔地場景,怎麼橫生出那麼多枝節來?真是令人扼腕痛惜!
要想得到實際的好處,今晚是不成了!他回頭去看書案上一疊文案,不如批奏章去。
不妨那陣軟香溫玉撞過來,她倒進他懷裡,鶯聲燕語地:“還在生氣嗎?”說著,勾起他脖子,柔酥的紅唇粘上來,他半秒遲疑沒有,痛快地甘之如飴。
奏章什麼的,又被拋之腦後了!他暈陶陶地感悟,原來每個皇帝都是可以成為昏君的,只不過不是每個皇帝都有機會罷了!
她是豁出去了,拼命娘子一般,他算老於此道的,也禁不住氣喘籲籲。
終究不盡興!甚而,有些難受,畢竟爐子幹燒著,光添柴加碳有什麼意思。
“你出賣色相也沒用,我的確沒有他的訊息!”他又去看書案,既然最大尺度只限於此,還是處理公務要緊。
“你都找了兩個月了,真沒有訊息嗎?” 問問題的人,倚在他懷裡,桃花滿面嬌嗔地發問,使得他暫時忽略了問題本身的重複、無聊和可惡。
把她派去敵國做奸細,說不定勝過十萬大軍。
“你可是皇帝啊!找個人還不容易?”她柔荑般的手指拂上了他的臉,在他的唇邊鼻邊比劃徘徊。
“在找,正在找!”。
洛英見他無可奈何地敷衍,心想,若有人真在藥裡做文章,這文章吃在她嘴裡,卻治住了他的手腳。她咬了一下唇,決定再接再厲。現在他是坐著,她吊著膀子半靠在他身上,她收緊了手臂,坐直了身子,目光如水地凝視,他的雙眸立即幽暗下去,連眼角的黑痣都戒備起來。
粹不及防地,她探頭到他頸邊,輕啟朱唇,齧噬他的耳垂。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些什麼?失憶不像,倒像去蘭桂坊掛牌春花學成歸來。這當然是值得歡喜的,但他搭了她手腕,體溫又上來了,脈搏也不對!太折磨人了!如此尤物宛若燙手山芋,丟掉捨不得,捏在手裡,又炙手又眼饞,硬放嘴裡,現在的光景,是克化不動的。
“我只是問一下,沒別的意思。我和你都這樣了,也沒臉再嫁給他了。”她附耳低語,耳旁風刮的簌簌作響。
“什麼沒臉!你是有夫之婦,談什麼嫁人!”他再昏頭轉向,立場還是鮮明的。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人,九死一生都能逃出命來。不能再這樣被動下去了,必須把事情的發展引導到正道上來,說:“你別不顧死活,體恤身體要緊。先治病,治好病我們再聊別的。”
說完倉皇想逃,她哪裡肯放,纏著他跟個八爪魚似的,上手居然去解他的領扣,他連忙捂住領口,決計提供些情報,否則,她或許只是難受,他倒先活活熬煎而死。
“我想起來了,有過一點訊息!他似乎在矮子衚衕出現過,在丁號宅子被燒的那一晚!”
兩個月了,頭一次聽到闞聞的訊息,她又驚又喜,手放鬆了,差點從他身上掉下去,幸虧他出手快,迅速撈起,只見她一臉正色,期盼著他再說下去。
蘭桂坊的春花終於消失了,回到了正常版本的洛英,他鬆了口氣,把她從自己身上端下來,放置在一旁,說:“後來又失蹤了。”
說罷,趿上平底履立馬離炕。
失蹤了?洛英蛾眉緊蹙,細細地思考,難道闞聞看自己被皇帝控制了,先坐著時光機器回去了?不會!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的,明明這期間是有機會接上她一起回去的,再說那院子燒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