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隔水傳來醇厚的嘆息聲。“不過自己折磨自己罷了!”
完全在意料之外嗎?隱隱其實有意識。還是驚駭!這麼多年,到這個地步,他還不能善罷甘休。池下有以青石砌成的石凳 ,她退過去,坐直了身子,見皇帝踩水而來,在離她有一箭之地時,立於水中,齊她大半身的水位只到他跨間,但見他身著無物,滿天星光更皆昏黃宮燈掩映,那精於打理的身體筋骨挺拔,肌理如銅鑄塊壘。
心繃得很緊,她比自己想象地還要緊張。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在這裡?”
“這裡是女子的區域?”
“誰告訴你這是女子的區域?”
悔不該出來泡溫泉,但留在房內,也是一樣的。
他慢慢地向她靠近。
“你走!” 她呼道,後退無門,只能沿著石凳移動。
他還是前行,她看清了他的表情,一臉悍然,不可動搖。
“你別過來!別…”她開始懇求,再左右移,已磕到了築池的石壁,正在月牙尖上,若他不退,她只能卡在那兒。
他繼續前行,看到了水面以上她左胸上方的一顆淺紅色的小痣,便怔住了,想當年在這顆痣上,不知曾痴纏了他多少時光 。
她急忙坐低身子,只露肩部以上。
他恍了一忽兒,又走起來。
或是溫泉,或是那人,令她心砰砰急跳,四肢無力,在兩人只餘半臂之距的時候,她背靠在石壁之上,心知今晚已無回轉餘地,到了這一步,她的人生一錯再錯,勢不可擋地墮入了高速旋轉的漩渦。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不可以這樣!” 她絕望地說。
一切都是她逼的。顧順函捎回了她的話,他估計她記起了很多,不管怎樣,她已認識到了對他的感情,她又膽怯了,想要離開。怎麼可以走?怎麼能讓她走?不可再這樣耗下去!她是他的,一輩子逃不了。
“為什麼不可以?”
他又靠近些,喉結劇烈地滑動,低沉的聲音嘶啞地好像古琴上將斷的殘弦。
水下,他的手往她的腰間尋來,她感受到了水紋的波動。
“不!”
他的手握住她的腰,熱切地:“洛英!洛英!”
被勾到他身旁,遇到同樣熾熱的肌膚,她哭起來:“說好了,不能觸碰,我們不可…”
“不能觸碰?為什麼?“ 他的大手從腰間挪上了後背,圈過去,把玲瓏的身體完全圍住:“我是你的夫。誰都不能碰你,只有我能碰!”
“不,你不能!你不該!你放開我…” 她推他,踩他,力所能及地掙紮,雖知無濟於事。
不能?不該?他從沒顧過這些。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天經地義,不容置疑。他俯身下來,充血的眼把她的視線遮住,沉重的喘息裹挾了她的聽覺。她的身體被他剋制住了,彷彿一枚釘子,被牢牢地釘在牆上,只能任由那致命的龍涎香味,迷惑她,掩蓋她,埋葬她。她眯縫著眼,那眉,眼,鼻,唇,以及眼瞼下微小的一粒為他增添威嚴的黑痣,似蕩漾的泉水,浮動起來,而她自己,宛若夜風中飄零的杏花花瓣,任他嘬嘴,籲氣,漂移不定,不得自主。
“你放過我吧!你這是在要我的命…!“
“放得過嗎?”他使了狠勁,恨不能把她吸入自己的身體。胸膛貼得緊,心跳的共鳴要把胸腔震碎。
“我何曾不想放?但是你的手上,也揪著我的命,我放不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加了一把勁,感覺能恢複每日雙更了。怕更太快,你們來不及看。有需求嗎?滋瓷不滋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