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歪了,竟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別的什麼好?你有什麼?朕希圖你,不就希圖你一張臉!圖你長的象她!偏你又不認!可朕想她想得緊!”
見她臉上五光十色,他知道已經把她徹底整混亂了,於是漫不經心地撣袍子,道:“算了!你既不是她,朕也不逼你。著實想她時,就看看你,把你想成她,慰朕相思苦,你也不損失什麼,你說呢?”
就看看!她放鬆下來,不致於對不住闞聞,也不與他産生斬不斷的關系,她的確不損失什麼。他看她,她還可以看他呢!他長得不賴,看著挺悅目,順帶還可以幫她恢複記憶,又可以找闞聞,一舉三得,何樂不為!
但想起他前幾日的行為,終究不放心,道:“就看,不能碰。”
看著盤腿坐在地氈上仰首烏眼溜溜的她,他也納悶,這人活了這麼多年,腦子怎麼還這麼單純?轉念想,自己不就傾心與她那點單純嗎?不由得起了玩心,伸腳出去,點了點她的裙角,問:“這樣算不算碰?”
只是碰了衣服,又沒有接觸到肌膚,她正想著,他深褐色的鹿皮靴又觸了觸她的腿,道:“這樣算不算?”
她喝一聲:“住了!”
他收回腳,渾不在意地:“朕是無所謂,其實沒有什麼意思。就看看,畫張畫像也一樣地。實在是朕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又看你可憐,助人為樂,你以為找人那麼容易嗎?海捕天下,人力物力,不知幾何?且不說旁人質疑,非親非故,一個不相幹的人,憑什麼?”
“畫像怎麼會一樣呢?我還可以陪你說話呢!”
他不屑一顧地笑,道:“這值什麼,朕眼跟前還沒個說話的人嗎?“
“除了不親呢,都可以!”她整個身子轉過來:“否則對不住我的良心,我與他….”
“罷了!不碰就是。“ 他揮揮手,厭煩她又提與闞聞的婚約。
洛英想一想,覺得這交易好,一是一,二是二,比之前曖昧不清強。
“有一條,朕不碰你,你也不許碰朕!”他也提出了他的要求。
“我怎麼會碰你?”
“怎麼不會,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碰朕!”
“我不會!你放心!”她失笑。
“總有萬一。”
她猶豫了,心想,他是不是在設什麼陷阱?看他的臉,最正經不過。又想,大概不至於,他要是強佔,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好歹是聖主,而且還是艾燁的父親,夢裡經常見的人,再說,除了他,她還能相信誰?更何況,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招惹他的。
“你就碰回來!”
他不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拍了拍膝蓋,好似完成了一樁極不上算的買賣,道:“罷了!罷了!就當懸壺濟世!”
她懸著的心落地,莫名還有感激他的心情。
“就這樣,朕幫你找人,你讓朕看看。以後朕想看的時候,你得隨時候著!”
“沒問題!”她反正整天閑著,任何時候都有空。
“以後就不上你那小院兒了,朕一傳,不管在何地,你都要及時出現!”
“好!”她痛快答應,本就覺得讓他往返奔波誤他的事。但想起通往時光機器的密道在她房內,她得守著,說:“我還是長住闞宅,但只要你傳,我就去。想來你也不用天天見我。”
“你倒想!”他嗤之以鼻。
她不在意這些小譏諷,愉快地說:“就這麼定了!”
終於笑了,彎彎的眼睛象半圓的月亮,光華皎潔,嘴角那米粒般的梨渦,比美酒還令人沉醉。人美,卻素乏心機,這樣的紅顏,最易薄命。所以不任如何,他都要把這朵嬌花種在自己的溫室之中,從此風吹日曬,再也與她無礙。等他百年,再放她歸去。
“如此甚好!”他微微頷首。
“半年,是不是有點太久….”她手扶下顎,歪著頭還想與他討價還價,形容嬌美卻不自覺。
皇帝怔怔地瞧著她,不再說話。直到車夫震了兩下馬鞭,他撩開窗紗,飄灑的飛雪後是巍峨宮城,白雪皚皚也蓋不住的赤牆金瓦。
“快到了!”他放下窗紗,神色肅穆,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只聽他簡短地吩咐:“你回去吧!後面有馬車候著。”
洛英開啟車簾,迎面而來是一道高高的紅牆,即使在陰暗的天氣裡也灼目驚心。她下車立直,車夫遞給她鬥篷,她披上並戴上雪帽,抬頭瞬間,一片鋪天蓋地的紅,逼囧地讓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