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聞,對不起。我雖然沒有什麼回憶,心裡總好像若有所失,那個人在我的夢裡時常往複,我…”洛英以手脫頭,惆悵地說:“我喜歡你,但是現在沒辦法愛…”
不外乎又是一次婉拒,闞聞喝口茶,臉上擺上笑容,岔開話題說:“現在也開始慢慢習慣清朝的生活了,唯一不習慣地,就是沒有可樂喝。”
兩人一時無話可說,默默地看著樓下,安靜地喝茶,闞聞忽想起來,問:“你那盒珠寶非同小可,也許是他所贈,你最近有沒有細看過,能使你想起些什麼來嗎?”
“我看過那些東西,除了其中的一個紫玉鐲上刻了幾個字,其他沒有來源可循。可惜,那玉鐲上的字跡也磨滅了。”
“你以前一直戴在手上,也許與你有特別意義。”
“我不知道!”洛英兩眼空洞。
“我們已經變賣了一些出去,也許透過那些,能讓他發現你的行蹤,你別著急,總有辦法地。”
“也許!”
“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洛英,總有一天,你會找回你的記憶,也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愛。”闞聞說。
闞聞總是樂觀,洛英不免也笑起來,逗他說:“你就不怕我找到他,隨他而去?”
“不會,當時你離開他,必然有不可逾越的障礙,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回去找他,我斷定,你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況且,艾燁還等著你呢。”
很合理的分析,洛英心底升起莫名的愁緒,她把視線轉回幕簾,夜慢慢深了,隱約可見進門的人越來越少,出門的人越來越多。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有人叩門,得到允許後開門探進一個頭,是孫掌櫃,他問:“先生,那群貴客要走了,您要去送一下嗎?”
闞聞這才記起原本是為了會會孫掌櫃認定的貴客,笑著對洛英說:“你看我,說話間忘了,孫掌櫃說來了幾位氣度不凡的客人,我原是來會他們的,你要不要同去?”
“也好!閑著也是無事。”洛英說:“看來今天差不多就這樣了,送完這群客人,我就回去了。”
兩人都站起來,孫掌櫃引路,闞聞紳士風度,讓洛英先走,自己跟在後面,不料門關的急了點,夾住了假發辮子,洛英聽得動靜,忙過來幫忙固定住闞聞的頭套,闞聞輕聲怨道:“這長辮子真是,留著什麼用沒有,只是多事而已。”
洛英笑道:“你還好,就算掉了,人家至多以為你是個和尚而已。我接的頭發掉了,齊肩的頭發,讓他們看了,不知道以為我是怎樣的怪人了。”
“有什麼大不了?最多你做尼姑,我做和尚,都是一家人!”闞聞說。
洛英噗次笑起來,臉頰上米粒般的酒窩微顯,顯得嬌俏動人。闞聞心窩一熱,心想,就算得不到什麼承諾,只要日日與她單獨相伴,已是很好。
說話間已到樓梯口,孫掌櫃說:“我剛才來喚先生的時候,就有點酒闌人散的感覺,想這時也快好了。”
闞聞說:“那我們現在去樓下門口等候他們,送上一送。”
隨從們結賬,胤礽胤稹胤祥依次從包廂中走出來,胤礽走在前頭,胤稹胤祥並肩走著,三人間或聊幾句,和樂融融的,一副兄弟無間的樣子。
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有一個轉彎的拐角,胤礽想起什麼,在拐角處駐足,喚來隨從耳語交待。胤稹胤祥跟在身後,不便越步,耐心等待之際,胤稹向樓下望去,見大廳裡好幾桌已經空了,門口迎客的地方站著幾個人,大概是飯店負責迎送的,其中一位是之前見過的掌櫃,另外兩位,一人略高,一人略矮。
矮的那位,身形看似單薄,不像男人,胤稹的角度,可以看到那人的側面。不! 慢著!他不禁抓住樓梯把手,那人的身影,側面,怎的如此熟悉?不!不可能!定是剛才用了些酒,一時恍惚了。
胤礽繼續前行,胤稹胤祥跟著,胤稹不斷往門口看去,心跳地越來越快。
胤祥也發現了,一臉的驚詫,對胤稹低語道:“四哥,你看見了嗎?”
胤稹暗暗著力捏了一下胤祥的手,示意他不要聲張。
胤祥覺得,他四哥的手冷得似冰一般寒冷側骨。
到了門口,掌櫃與那高個男子熱情地迎了上來,掌櫃的客套話一句又一句,高個男子話不多,禮貌微笑,頗具文雅謙和的君子風範。
高個男子的身後,一雙盈盈雙目也正在打量他們,只見她頭戴六合帽,身穿灰色絲錦袍,與當日在杭州喬裝男子時毫無二致,胤稹看實了,頓時如遭電掣一般。
胤祥的臉上,驚異完全掩飾不住。
胤礽與闞聞寒暄幾句,便要告辭。小二掀起門簾,胤礽忽又止住腳步,回轉身來,對闞聞道:“老闆身後的小哥,倒似面熟!”
闞聞心中格登一下,笑著說:“人有相像,也未可知。我們初來乍到,承蒙貴人關照,三生有幸!”
“不,的確極似一位我們都認識的故人!”胤礽臉上似笑非笑,對著胤稹說:“四弟,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