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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年底,莊恆得了假期,時隔兩年終於回了家。
這一次,一家人“和和氣氣”地過了個年,誰也沒有提起上一次的不快。
莊小琴給大家說了學校裡的很多趣事,還用省下來的錢給每個人都帶了禮物,莊母嘴上責備她亂花錢,眼裡的笑意卻是實打實的。
而莊恆這次回來,只給莊父莊母買了一頂帽子、一條圍巾,至於大哥和兩個妹妹,他選擇了忽略。
莊母沒有多想,她第一次收到小兒子的禮物,拿著那條圍巾愛不釋手,看得旁邊的莊小琴直“呵呵”。
到了年初二那天,莊恆和喬秀蘭去了她的孃家,臨走時兩人手上都提著大包小包。
起初沒人在意這件事,莊恆難得回來一次,去丈母孃家當然要多帶一點禮了。直到幾天後,莊母才從李二嬸那裡得知了“真相”——
周秀蘭的母親見人就誇自己女婿,說他十分孝順,對他們老兩口比親生兒子還要好。而莊恆給了什麼呢?據有心人統計,他帶去喬家的有糖果糕點、衣服布料,還有一瓶酒和一罐麥乳精。
這禮物別說是鄉下,就算放到城裡也是倍有面子,鄰裡鄉親羨慕不已,很快就傳開了。
莊母原本還想跟李二嬸吹噓,小兒子給自己帶了好東西,結果還沒開口就被狠狠打了臉,不僅如此,她還得強顏歡笑,說兒子難得回來一趟應該的。
想到大兒子給他們帶的加絨棉衣,還是特意從縣裡買的,莊母這心就跟針紮了一樣難受,當初她可是更疼這個小兒子,到頭來對方待她還不如一個丈母孃。
都說有了媳婦忘了娘,莊母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算是真真切切體會到了。
她不忍責怪小兒子,只能把一切歸到喬秀蘭頭上。一個明理的兒媳,哪會讓丈夫這麼厚此薄彼,孃家人看著是風光了,可要是讓人知道細底,那他們喬家也就是個笑話。
抱著這樣的心思,莊母對兒媳的態度就有些不好,然後落入莊恆眼中,就成了莊母虐待自己的媳婦。
在他回來的第一天,喬秀蘭就跟他抱怨過,說莊熠給父母和兩個妹妹都準備了不菲的禮物,結果到她那連根鵝毛都沒瞧見,根本就沒把她當一家人。
他當時就來了氣,要不是喬秀蘭擋著,他一定會去找莊熠算賬。可他沒想到,一向寬容的莊母竟也變得人要粗不講理,而他媳婦每日都得面對這樣的家人,怎麼可能好過?
這樣的認知讓他瞬間氣血沖頂,不管不顧地對著莊母叫了起來:“秀秀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對她!”
他的聲音很大,別說家裡,就是外面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家裡就莊母和他們小夫妻,被兒子嚎了這麼一嗓子,莊母的心都要跳出來了,當場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莊恆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驚慌之下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喬秀蘭早在剛剛莊恆出聲的時候就捂著臉躲進了屋子,要不是隔壁李二嬸聽到動靜跑過來,莊母還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
李二嬸叫了兩遍,才把莊恆喚回了神。這時鄰居們也聽到動靜跑來檢視,發現莊母暈過去,立刻有人熟練地給她掐人中。
莊恆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他神色不安地看著莊母,手腳都不知往哪放。
就在這個時候,莊父從外面走了進來,一看院子裡的情形,立刻慌了神:“這是怎麼了?”
在場的除了莊恆,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而莊恆選擇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莊母才緩緩醒過來,只是她眼裡沒神,全身像是脫了力一般,連句話都說不出來。
莊父讓人幫忙把人送去赤腳醫生那裡,但莊母用盡力氣搖了搖頭,他只能先把人送回屋裡去。
李二嬸把聽到的話跟莊父說了,接著就把鄰居們帶出了門,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他們這些外人還是不摻和的好。
莊父不是傻子,李二嬸說出莊恆吼的那句話,他就猜到了事情的緣由。
“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