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話到了莊恆耳朵裡,就變成了另一種意思,他覺得莊母是在用道德綁架他,讓他和大哥學不等於是要養家裡所有人?
“這不是開玩笑嗎?”莊恆當即表態說,“我每個月的津貼就那麼點,哪裡夠一家人花銷?養你和爸沒問題,我和大哥一人一半,多的我就拿不出來了,你逼死我也沒用!”說完這話,他兩手一攤,一副你奈我何。
莊母只覺得心口發悶,一口氣堵在胸口半天下不去,過了好一會,她才深吸了口氣說:“我和你爸還沒老,用不著你擔心,兩個妹妹就更不要你操心了,你這錢也不用給我們,就給你媳婦,她想怎麼花我們也不會過問,只要你明白以後自己的媳婦孩子要自己養就行了。”
說著莊母起身往外走,後面莊恆叫她也沒理會,直到出了門看到大兒子和兩個女兒其樂融融的模樣,她心口的氣才順了一些。
…………
“媽,我的水杯你看見沒有?”曉曉匆匆跑進廚房,她剛想找水喝,發現自己的杯子找不到了。
莊母手上揉著面,聽了這話下意識問道:“哪個水杯啊,你再找找呢?”
“就是小兔子那個,我昨天放桌上了,剛剛沒找著,屋裡看了也沒有。”曉曉說著在廚房也找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
莊母一聽就清楚了,兩個丫頭之前一人做了一個水杯,一個老虎一個兔子,模樣還怪好看的,她怒了努嘴說:“早上看到在桌子上,你再去找找。”
曉曉連聲應了,一出門差點撞到人。
莊熠剛要說話,人就不見了,他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進了廚房,順口對莊母說:“這丫頭做事太毛躁了,得好好說說她。”
莊母調侃說:“還不是你慣的,盡給她們折騰些小玩意,這會說是找她的小兔子呢!”
“這樣啊,我去給她找找。”
莊熠說著去了堂屋,剛要走近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莊恆的怒斥聲,他眉頭一緊,快步走了進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啪啦”一聲脆響,濺起的水滴混著陶土的碎片,布滿了整個堂屋門口的地面。
莊恆猶不解氣地說:“一個破水杯也值得你大呼小叫,你二嫂拿了就拿了,這是莊家的東西,還輪不到你說話!”說這話時,他臉上滿是嫌惡,在他看來曉曉就是個外人,莊家養了她這麼些年,她就該感恩戴德,哪輪得到她來說三道四。
莊熠一進去,就看到曉曉怔怔地站在那裡,眼睛紅紅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臉頰上已經布滿了淚痕。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剛想要開口安慰,不料莊恆還在那邊發威。
“以後對你二嫂尊敬點,自己是什麼身份不用我來提醒,要是再有下次——”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他後面的話,旁邊立刻傳來喬秀蘭的尖叫聲。
莊恆捂著迅速腫起的臉,梗著脖子怒聲道:“你居然打我?”
喬秀蘭立刻上來扶住了他,口中勸說著:“恆哥算了,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好奇想看一看,沒想到會這樣,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拿的!”
“你沒錯!”莊恆推開她,沖上前一把揪住了莊熠的領子,大聲吼道,“還沒人敢這麼打我,你有種!”說著就要伸手還回去。
然而下一刻,他臉色突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裡面是不可置信,還有一絲絲恐懼——此刻,莊熠一手擋著他的胳膊,一手捏著他的手腕,只要稍稍用力,他的骨頭就能應聲而裂。
“不要啊!”喬秀蘭急得花容失色,想去掰開莊熠的手。
莊熠皺了皺眉,伸手輕輕一推,莊恆倒退幾步跌在了身後的長凳上。
“我打你,是你該打。長兄如父,我有責任教育你,看看你剛剛做的什麼,風度教養全都餵了狗,這些年你在那裡就學到這些嗎?”
說到這,他臉上倏地冷了下來,眼裡的寒芒讓莊恆整個人都怔住了。
“要不是看在爸媽份上,我現在就能廢了你!”
此時此刻,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莊恆,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畏懼,剛剛莊熠出手時他完全來不及反抗,就如同一頭待宰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