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緩緩立馬便老實了。
顧洛很是滿意她這樣的反應,這才說道:“月芽已經備好了燙傷藥,就等你回去上藥了。”他說著又將她往上抱了抱,這才往回走去。
徹底老實下來的陳緩緩,也終於能夠騰出腦子來,好好捋一捋,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了。所以,是她以為顧洛抱了朱文慈去醫館,但實際並沒有,今天被他抱了的,其實是自己?可他又是怎麼曉得,自己被燙傷了呢?
她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你怎麼知道我被燙了?”她在顧洛的懷裡四平八穩,便籠了雙手在身前,一副神氣的模樣。
顧洛瞧著好笑,道:“是蔡小姐告訴我的。”
原來是寶瓶!陳緩緩心裡暗恨她不爭氣,說好了不叫別人知道呢?虧她臨走前還千叮嚀萬囑咐的。
顧洛見她鼓了臉,便知她怕是在心裡埋怨蔡寶瓶去了,於是又說道:“不過你放心,你父兄都不曉得。”
陳緩緩心想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別扭呢。
只是沒等她想清楚這別扭是怎麼一回事,她就使勁拍了拍顧洛的胳膊,焦急道:“你快放我下來。”
“怎麼了?”顧洛問,但並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陳緩緩氣道:“園子裡有人,給他們瞧見了,我還要不要活了?”她皺著眉,“你大概也要被我爹爹打斷腿。”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顧洛哈哈一笑,道:“怕什麼,我娶你就是了。”
“什麼?”一時間,陳緩緩以為自己聽岔了。
剛好前面一張石桌,顧洛走了過去,給她放下,然後雙手撐在了石桌上,逼了陳緩緩不得不上身後仰。他輕笑一聲,道:“我是說,我娶你,你願不願意?”
這是在做夢吧,陳緩緩眨了眨眼,不,就算是在夢裡,他也斷斷不會說這樣的話來。陳緩緩猶豫著,還是抬了手,去捏顧洛的臉。
“喂,”顧洛哭笑不得,拿下了陳緩緩的手,說道,“就算你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該捏的,也是自己的臉吧。”
被握著的手腕處是溫熱的,這不是在做夢。陳緩緩有點懵,這個情狀,她該如何反應?
“嚇到了?”見她兩眼直愣愣的,顧洛禁不住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還是怕了我‘克妻’的名頭?”
“怎麼會?”這她倒是答得快了,“我的名頭也不好聽啊,你不怕我短命啊?”
顧洛輕笑:“你那些拿去打發媒人的說辭,你哥哥早就告訴我了。”
“……”陳緩緩真是不得不生氣了,短短一天之內,她就接連被自己的閨中密友和親兄長給出賣了。
顧洛卻容不得她再次想那些有的沒的,他傾身向前,陳緩緩便倒向了石桌面上。顧洛於是幹脆一伸手,按了她的背,迫使她不得不與自己面對面。
“你只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他的額頭貼了她的,眼神直視她那雙柔美的眼睛。
“我……”陳緩緩囁嚅著,“我疼……”
顧洛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碰著了她被燙傷的那條腿,於是趕緊讓了開來。
陳緩緩終於能坐直了身子,她一時有些不敢看顧洛,只好撇開了頭,入眼是園子裡那方靜謐的湖泊。
“我說了不算……”她垂下了眼,道。
顧洛無聲地笑了,他抓了她的肩,好讓她看著自己:“傻丫頭,你的終身大事,當然是你說了算的。”
都說本朝民風開放,但開放如顧洛這樣的,怕也是沒幾個了。難不成,京城的人,都是這般的大膽麼,還是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太過守舊了?
“又走神?”看她多了,只要她的視線有一絲絲遊移,顧洛就知道,她的心思又飛了。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