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願意”,不過短短三個字,在說出口前,能有千斤重。可一旦說出了口,輕松之餘,卻又彷彿更重了些?
這是為什麼呢?陳緩緩抱了枕頭在懷,歪了頭想。
“嘶……”腿上傳來了一陣刺痛,是月芽在給她上藥。
“弄疼了?”月芽緊張地抬頭問道,“那我再輕點兒。”
“沒事兒。”陳緩緩輕快道,她現在心情好,這點小痛,她還是忍得住的。
月芽低了頭,再次小心翼翼地去給她塗藥膏,然後又忍不住,悄悄抬眼望了自家這位小姐一眼,又垂了眼去偷偷地發笑。
陳緩緩察覺了:“你笑什麼?”
月芽連連搖頭:“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小姐今兒個的臉,比往常還要紅些。”她說著一頓,又抬頭問她道,“小姐別是又傷風感冒了吧?”
“沒有。”陳緩緩駁斥道,“我這是被曬的。”她堂而皇之地撒謊。
月芽如何猜不出,她的臉紅是因為什麼,也不去揭穿她,只一面塗著膏藥,一面悠悠嘆道:“小姐大了,有心事了,都不肯跟我說了,虧得我還對小姐的事那般上心。”
陳緩緩不由得樂道:“你對我什麼事上心了?再說了,你對我上心,那不是應該的麼?”她拿完好的那隻腳去戳月芽的肩。
月芽笑著躲開,才要調笑兩句,就聽外面小蟬的聲音:“少奶奶來了。”
“是嫂嫂。”陳緩緩驚道,“快,快拿被子給我蓋上。”
這邊主僕兩人正手忙腳亂地拿被子毛巾蓋腿蓋藥瓶,那頭餘燕婉就已經進來了,見此笑道:“兩個傻子,就算蓋住了又怎麼樣,這麼大的藥味兒,打量我聞不到呢。”
陳緩緩一聽她這話這語氣,便猜想她也曉得了,寶瓶這個嘴上沒門把守的。她來不及多埋怨,只笑著向餘燕婉道:“嫂嫂來了。”
餘燕婉在床沿上坐了下來,示意月芽繼續上藥,她自己又看了一回陳緩緩那被燙傷的地方,還好,上了藥,已經沒先前那般紅了,留疤痕是不會了。餘燕婉這才稍稍放心。
“你這丫頭,被燙了,也不說,自己一個人悶著就回來了。要不是我碰見了那秦家小姐,她告訴了我,你還想要瞞著我呢。”餘燕婉嗔道。
原來不是寶瓶,陳緩緩點頭,還算是個有點良心的。
餘燕婉見她點頭,以為是對自己,於是伸手就在她臉上揪了下,道:“你還真打算不告訴我?”
“我下次再也不了。”陳緩緩抬手去掰她嫂子的手。
“還有下次?”餘燕婉非但沒鬆手,反而使了把勁。
“好嫂嫂,沒有了,再沒有了。”陳緩緩趕緊改口。
餘燕婉這才鬆了手,看著月芽收拾好了,又對她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在這裡說會話。”
月芽看了陳緩緩一眼,見她點頭,方對著餘燕婉屈膝應了聲是,端了託盤出去了。
“嫂嫂?”陳緩緩看著餘燕婉,不知她支開月芽,所為何事。
餘燕婉也看向了她,問道:“生朱家小姐的氣了,這麼巴巴的跑回來?”
“是。”她一點也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