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坐了一會兒,朱文惠也來了。她是東道主,這裡的人自然都要給她些面子,紛紛起身,彼此見禮。
“大夥兒說了這麼久的話,怕是口渴了吧。”朱文惠笑道,“我這剛好泡了新茶,大家先潤潤嗓子。”說著示意她身後的丫鬟們進來,一一給眾人奉上茶盅。
“朱小姐還真是體貼。”有人笑道,“怪道都說朱家小姐人美心善,事無巨細,樣樣都能照顧到位。”
眾人也跟著點頭附和稱是。
朱文惠拿帕子掩了掩面,笑道:“這話可真是要折煞我了,我哪有那般傳說得好。”
陳緩緩聽著只想發笑,又見那丫鬟近身來奉茶,她才要伸手去接,也不知是自己沒拿穩,還是那丫頭放手太早了些,反正那隻青花茶盅,直直就往地上一落,發出清脆的瓷器破裂聲。那一碗茶,不偏不倚,正好澆在了陳緩緩的裙子上。茶水還是有些燙的,燙得她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奴婢該死!”那丫頭一個驚嚇,也不管那地磚上還有碎瓷片和茶湯,就那麼徑直往下一跪,頻頻給陳緩緩磕頭求饒,好似她會吃了自己一樣。
陳緩緩當然不會吃人,可有人會。
“你這個死丫頭,連碗茶也端不好,你怎麼做事的?”朱文惠急急地趕了過來,罵道。
蔡寶瓶拎了陳緩緩的濕裙子,擔心問道:“有沒有燙著?”
“放心吧,我沒事。”陳緩緩撒了個小謊,又見那丫鬟一個勁地還在磕頭,便不忍心道,“你起來吧,我沒事兒,別磕了。”
那丫鬟自然是不敢聽的,依舊跪在了那裡。
朱文惠向陳緩緩賠笑道:“都是我沒□□好,弄髒了陳小姐的衣裳。”
“不妨事,”陳緩緩勉強笑道,“我帶了替換的衣裳來。”她轉向蔡寶瓶,打趣道,“要勞煩你,替我去尋我家月芽來,幹淨衣裳她收著呢。”
“這個容易。”蔡寶瓶道,“那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陳緩緩點了點頭,蔡寶瓶便出了涼亭,往外頭去尋月芽了。
這邊陳緩緩又向朱文惠笑道:“還要勞煩朱小姐,替我找間空屋子來,我好換衣裳。”
朱文惠忙道:“這是自然了。”說著就要請陳緩緩過去。
陳緩緩道:“還是等蔡小姐回來,再一道過去吧。”
朱文惠笑道:“陳小姐放心,我讓丫頭在這兒守著,等蔡小姐回來,領了她過去就是。”
陳緩緩仍是猶豫。
朱文惠於是又笑道:“我是看陳小姐這濕衣裳沾在身上,應該不舒服,才想著先過去的。這裡這麼多人都瞧著呢,我就是有心要給陳小姐您拐賣了,這大家可都是人證呢,回頭還不給我說死了。”
她這話說得眾人都笑了起來,也有人來勸陳緩緩先去,免得風吹著涼。陳緩緩見她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便也不好再拒絕,便應允了。
“那,陳小姐這邊請。”朱文惠親自過來扶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