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釧和玉釧這對剛剛提成一等大丫頭的姐妹花,看著被五花大綁從榮慶堂送回來的二太太,心中的絕望差點沒淹沒了她們姐倆。
“呸,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說什麼不傳染。真要是不傳染,二太太能跟老太太得了一樣症候?”金釧躲躲閃閃的給王夫人拿帕子拭臉,一邊低聲喝罵,一邊告訴自家妹子離她們遠點。
她老子娘就只得了她們姐妹倆個,她要是被傳染了,至少還能留下妹妹給老子娘送終。
玉釧自來被她姐護著,此時雖然聽她姐的話,可也擔心她姐也被傳染了,因著此時王夫人內室就只有她們姐倆,所以玉釧才大膽勸她姐,“姐,差不多就得了,你快點過來吧。”
金釧嗯了一聲,又查了兩少臉頰那裡因為當時為了制住王夫人而蹭上去的灰,等那兩處灰擦幹淨了,金釧蹦跳了離開了。
金釧還有點衛生知識,怕傳染她妹,還特意打了水洗了手,這才敢靠著她妹站著,“你說周大娘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
“快兩柱香了,往常太太有了頭疼腦熱,周姑娘早早就過來侍候了。你瞧太太回來這麼半天了,也沒見周姑娘的影子。”
玉釧嘴裡的周姑娘就是周瑞家的女兒,賈珠的房裡人。
金釧聽妹妹這麼說,也冷笑了一聲,“瞧著吧,等大奶奶嫁進來,有她們好日子過。”扒拉了一下手腕上的鐲子,金釧有些擔心,“要是太太真的有個萬一,咱們就爭取跟著大姑娘做陪嫁吧。”
老爺這個年紀了不知道會不會續弦,若是續弦,她們姐妹這種先太太的貼身大丫頭怕是落不下什麼好。
若是跟著大姑娘嫁到王府,哪怕王爺有疾,她們將來配人的時候,也比在這裡強。
“...大姑娘能要咱們嗎?”旁人不知道,她們這些從小就進了正院侍候太太的人可是再門清不過了。
大姑娘與太太的母女感情,就跟針尖對麥芒似的。記得大姑娘進宮前,就是周瑞家的說不給臉就不給臉,說罰就罰,誰的面子都不給呢。
“好歹是親母女,若是太太死了,說不定這事能成。”若是太太活著,那就不太可能了。
當然了,若是太太活著,她們好好的管家太太身邊一等大丫頭不當,還用得著去搶不上等的陪嫁丫頭?
王妃自幼庭呈母訓,她們又是侍候過王妃生母的貼身丫頭,這樣的身份聘到外面去,誰家不敬著。
金釧和玉釧守著王夫人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周瑞家的再將王夫人送回來後,便守在榮慶堂那裡,準備求著各位主子給王夫人請個太醫或是請個跳大神收魂的。
可等著等著,就聽說老太太醒了。
一聽老太太醒了,周瑞家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那個馬道婆體靈驗的。
因著之前馬道婆在說那些話和施反彈術的時候都是被著賈家一幹下人的,所以周瑞家的再沒想到為什麼老太太醒了,她們家二太太卻又鬼上身了。
當然了,打死她也想不到這中間有什麼貓膩。
賈母好歹那麼一把年紀了,又從小養尊優的長大,這兩天折騰下來肉疼的厲害,這會兒功夫又被大兒媳婦邢氏打得臉疼。
因著喉嚨使用過度,賈母費了半天的勁,這將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問了個清楚明白。
聽說了是馬道婆施法救的她,賈母眼神閃了閃,便派人去請馬道婆。
馬道婆常年遊走在京城的豪門世家後院,賈母時常會給她些燈油錢,讓她點上幾大海燈求個心裡安心。
日前馬道婆來請安,正說著話呢,就發現馬道婆時不時的打量她一眼,要麼抿嘴,要麼皺眉,她想著搞這些行當的人,都有些個神神叨叨的,弄出這種德行來,必是要讓她主動問詢。
當時她自以為明白,卻沒按著套路走。等到馬道婆告辭離去的時候,聽著馬道婆臨走時說的那幾句話,她都沒放在心上。哪想到還真的讓她說著了。
這一次也多虧了她相救才能平安脫險,將人找來,她得仔細詢問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老二媳婦所為,若真是老二媳婦幹的...賈母眯了眯雙眼,眼中狠戾都被下垂的雙眼皮擋在了裡面。
那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想到這裡,賈母費力的扭了下頭,只一陣疼痛又瞬間止住了賈母的動作。
脖,脖子好像也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