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太太那把年紀了,就算是中了邪,可身體是她自己的,拎著柺杖跟著人大戰幾個回合後,不伸筋扭腰才是怪事呢。
最後太醫開了篇活血化瘀,又能鎮定安眠的藥方便走了。
其他的病,他看不好。
等到元姐兒從寺裡回來的時候,賈家不但請過了太醫,就是民間的郎中都請了一遍,最後連當初替賈代善出家的那位老道士都請來了,可惜毫無起色。
太醫開的藥,雖然不能起到鎮室安眠的作用,卻至少是活血的。所以賈大老爺只猶豫了一下,就繼續讓家裡的丫頭給老太太先服這個藥了。
賈赦雖然對賈母有諸多不滿,可到底是個孝順的。賈政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孝順,可他們二房就沒有一個會希望老太太出事的。所以全都是憂心重重的樣子。
這樣一來,倒顯得元姐兒和邢夫人綠柳有些個格格不入。
可那有什麼辦法,感情不深不說,還都帶著那麼一點怨仇。好在今天進進出出許多外男,元姐兒便一直躲在老太太內室裡面的耳房裡。來個人就去那裡休息一會兒,等人走了再出來。
元姐兒未婚女,又是準親王正妃,所以她躲在耳房裡,而來了外男時,王夫人和邢夫人綠柳則是躲在室內的屏風後面。
因著躲的地方不一樣,到了下半夜元姐兒雖然困極,卻還能拿著空間裡的吃食吃個飽腹,而其他人卻只能幹餓著了。
這會兒子誰都不敢問膳的事,生怕成為哪位主子的發洩桶。
不過雖然在這種時刻不能吃東西,可她們女眷還可以以更衣為理由離開,回到自己的地盤簡單的吃上一口再回來。而老少爺們幾乎沒什麼離開的理由。
當然就算是離開了,賈政父子為標榜自己的孝心,也是不會吃喝的。而賈赦卻是真的吃不下。
見賈赦大半日滴水未沾,元姐兒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麼個渣爹竟然還是這麼個純孝的人。
說來也是,若不是純孝,他又怎麼可能活得那麼憋屈。
到了下半夜,元姐兒實在困了,便一直躲在耳房裡,靠著日常守夜大丫頭的床眯了一會兒。
笠日,賈母發作一天了,這會兒子就算是賈赦也餓了,於是侍候的人直接將早膳送到賈母日常用膳的偏廳,賈家一幹主子倒是都吃了不少。
元姐兒倒是吃得不多,畢竟相較於吃的,她更想睡覺。
全家人都熬得灰頭土臉時,床上的老太太也沒昨天那麼‘精神’了。
昨天的時候,哪怕是揮身捆著蛹,老太太扭動的幅度和力度都跟個正值壯年的大老爺們似的,賊有力。
可一夜過去了,老太太怕是‘累’得不輕,臉色也不足昨日青白,今兒看起來都有些慘白了。
眾人吃過飯,便都聚集在老太太的內室。見老太太這般情況,又喚了侍候的人弄參湯給老太太吊命。
老太太的貼身丫頭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是流水的鴛鴦之名。
大丫頭鴛鴦見老太太這個情況,也不用旁人吩咐,直接將老太太收著的上千年的老人參拿了出來,小心的煮了參湯和力給老太太灌下。
參湯是個好東西,尤其是上了年份的。只一小碗參湯水灌下去,老太太的脈搏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力度。
見此,眾人有的放心,有的遺憾。不過到底都表現出了感激上蒼不收老不死的表情。
喂完了參湯,榮國府那位‘知事’的管事也終於想到了馬道婆。小心的對著賈赦賈政提出來。
老太太的病,這從昨天到今天都折騰了不少人過來看病,至今一點好訊息都沒有。此時眾人聽到還有個馬道婆,也不過是死馬當成了活馬醫。
派了人去請,誰知道回來的人卻說馬道婆在閉關修煉,最快也要明天早上出關。
聽到這裡,元姐兒垂下眼,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嘴角。而其他人到是顯出了世家大族的霸氣,吩咐人立時將馬道婆拉出來。
管你閉不閉關呢。
三催四請下,馬道婆終於一臉不耐煩的來了。來了以後也是一副曲高和寡的模樣。
“道婆早就提醒過貴家老太太,她最近犯小人,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讓他避著些,怎麼還會著了道。”搖了搖頭,馬道婆嘆道,“天意如此,道婆豈能更改。”
“放你孃的屁,敢緊給老子看了,看不好別對老子摁死你。”賈赦一聽馬道婆這話,便知道馬道婆有辦法,連忙喝道。
剛喝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容易讓人生反骨,看了一眼綠柳,綠柳推了推邢夫人,邢夫人一臉茫然樣。
綠柳見此,只得自己站出來,“道婆有禮了,我家太太說了,若是您能治好老太太的病,有什麼條件您只管提。但凡能做到,必沒有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