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貴妃失寵,五皇子也遭當今嚴厲訓斥,眼瞧著就不是得大位之人。雖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等著甄家倒黴,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看一眼這些年自嫁了他,便沒操過什麼心的妻子,薛老爺知道這樣的事情還真的不能指望她。
他還是自己去京都轉一圈吧。
薛家,最精緻的繡樓裡。薛寶釵站在書案前練了好半天的字,看著紙上的字沒有任何長進,薛寶釵將筆一放,轉身去洗手了。
丫頭見她這般,小心的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這才靜悄悄的去將書案收拾了。
“哥哥在做什麼?”
鶯兒道,“被老爺罰跪呢。”
“今兒又因為什麼事?”薛寶釵聽到哥哥又被罰跪,聲音裡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煩悶,“太太可知道?”
鶯兒搖頭,“好像是因為大爺在書房裡看了不正經的書,......太太那裡老爺叫人瞞著呢。”
寶釵點頭,從自己的衣櫃裡找出一件精緻的披風。看了一眼屋中桌上擺的甜湯,寶釵垂眉走了過去,將披風放在桌上,舉起甜湯喝了兩口,然後放下湯,將披風遞給鶯兒,“你去給哥哥送件披風,旁的倒不必了。”
寶釵叫鶯兒去給薛蟠送了人人都看得見的披風後,便讓其他的丫頭侍候她就寢了。
晚膳前就被親爹罰跪在書房的傻狍子薛蟠又累又餓,收著妹妹的愛心披風,心裡想的卻是妹妹怎麼沒給他送點吃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薛老爺從薛姨媽房裡回到前院,先是去書房看了一眼還在罰跪的兒子,看到兒子披著閨女前兩天給他請安穿過的披風,便知道這披風是閨女送過來的。
滿意閨女對兄長的關懷,薛老爺撫須向裡走,只剛走到兒子跟前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死小子身上竟有一種吃食的味道。
“我是不是告訴你,不許吃喝跪滿兩個時辰?”
薛蟠點頭說是,又道,“老爺,兒子知錯了。”
薛老爺冷哼一聲,“你何錯之有?且再跪一個時辰後,你再說說你錯哪了。”
薛蟠‘啊’了一聲,一臉的茫然。
薛老爺一見兒子這樣,一甩袖子便走出了書房。
這吃食和衣物想必都是閨女送來的。只閨女關心兄長實是一片好心,就是兒子忒不像話了。
都說了不許吃喝,竟然連這點時間都忍不了。這般不堪大就,讓他如何放心將家業交給他。
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薛蟠眨巴著自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至始至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薛蟠迷茫不解的時候,他身上那件不起眼的地方因被灑了甜湯而濕了一角的披風,也隨著屋中的火盆漸漸的幹了......
......
笠日一早,元姐兒艱難的爬了起來。
眯著個雙眼,對著樓葉吩咐了一句便又倒下了。
她在宮裡當差那一年半都不曾起得這麼早去給當今請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