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元姐兒當初捅的是馬桶, 那麼這會兒司徒砍捅的絕逼是馬蜂窩。好好的氣氛一下子就尷尬了。就好像是五六十年代的唱片機, 直接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刺耳雜聲。
對於事實的真相,元姐兒在說與不說只徘徊了幾秒鐘,便給了司徒砍一個極光棍的回答, “你說呢?”
司徒砍一怔,眼角眉梢隨即都抽了抽, 張了張嘴最後直接略過了自己剛剛問的蠢問題,“...我已經讓十二去催禮部了。讓他們盡快拿出婚禮的章程。”
之前賜婚的聖旨上是沒有具體的成親日期的,想要盡快將媳婦娶回來,就得派人去催禮部以及欽天監。
這種事情,他自然不能表現得太積極, 所以便只能託付給小十二了。
前面有十二上心,後面又有他母妃, 想必他娶媳婦的日子不會遠了。
剛談完馬桶就談成親的事,這心理素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過相較於前面那個比較尷尬的話題, 司徒砍現在說的話題也沒高明到哪去。
以古代這種民風, 這種話題能跟人家大姑娘說嗎?
能嗎?
也不知道要豪放一些還是靦腆一些, 元姐兒對著司徒砍眨巴眨巴雙眼, 最後只對他‘哦’了一聲。
到底是認識十幾年了,司徒砍見元姐兒這樣, 眼珠子轉了轉便想明白了, 面上露出一抹淺笑,又道了句,“嫁妝裡的傢俱, 你不用管了。我會安排人送過來。其他的東西,你也不少。想來府中即便是操辦三場親事應該也不會啃嘞到你。”
榮國府公庫裡有什麼,帳房又有多少財産。即是府裡的主子們不清楚,司徒砍都是門清的。
榮國府內囊幾近告罄,元姐兒出嫁又是親王妃,嫁妝薄了,怕是會在妯娌之間失了顏面,所以司徒砍這才多操了幾分心。
若是旁人家出了個親王妃,說不定會舉闔族之力為姑娘置辦嫁妝。然而元姐兒和自己親祖母,親孃的感情忒好,再加上他又有那麼個病,世人眼裡鐵板釘釘無緣皇位的王爺,說不定按著世人的想頭裡,他與元姐兒都不會有孩子。
這樣的王爺,這樣的親王妃自是不值錢。那麼在內囊已經貼地皮的時候,元姐兒的嫁妝會有多少,司徒砍都不需要動腦子就能明白。
想來元姐兒自己也是明白的,不然也不會在從圍場回來的路上,從父皇要嫁妝了。
“多大的事。”從炕桌的果盤裡拿了顆桔子一邊剝一邊說道,“回來內務府來下聘禮,到時候一道添在嫁妝裡也就是了。”
當初先太子妃的嫁妝是按規定的一百二十八抬,之後從二王妃開始都是九十八抬。
傢俱什麼的就能抬上二三十抬,其他的加上內務府送來的聘禮,她從當今那裡勒索來的嫁妝,榮國府正經需要準備的也不過二三十抬罷了。
若是再加上親戚世家的添妝,榮國府也就是一些針頭線腦的花費罷了。
“對了,說起這個,我倒是想要問你個事。”
“什麼事?”接過元姐兒遞給他的半個桔子,司徒砍向後靠了靠身後的靠枕,問得很隨意。
“我們家欠不欠國庫的銀子?”
“欠吧。”司徒砍被元姐兒問得有些怔,皺眉想了一會兒方道,“我記得滿朝文武好像沒誰家不欠戶部的銀子。都是許多年的老黃歷了,你怎麼想到這個?”
“欠債還錢唄。我這不是擔心因為給我置辦嫁妝,回頭戶部催債的時候再被人說嘴嘛。”
斜了司徒砍一眼,元姐兒又問他,“我們家欠了多少?你有印象嗎?”
這上哪記得去。
司徒砍搖頭,說他明天得了功夫去查查。
元姐兒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