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綠柳, 那妹紙不容易呀。
轉過頭, 元姐兒又看了一眼老太太震驚的神色,她突然發現老太太更不容易。
對手的強大不是來自於智商,這對於老太太來說, 應該挺痛苦的吧?
玩了一輩子的心眼,最後身邊圍了一群‘暴力份子’, 人生也真夠苦逼的。
正如元姐兒所想的那般,賈母現在是徹底的在懷疑人生了。
她當初弄死張氏,就是為了給這麼個蠢貨挪位置?
是她讓邢氏一個落破人家的姑娘,嫁入國公府,成為一等將軍夫人, 她就是這麼回報自己的?
她怎麼就沒有一點感恩的心思呢?
若不是張氏的死,也許她現在已經不用這般汲汲算計了。
沒有哪一刻, 賈母像這一刻如此後悔過。她突然想到邢氏是她與張家那個死老太婆一起挑選的繼室...其實張家那老婆子是故意的吧?
她一定早就發現了張氏的死因,這才安排那個蠢貨用好鈍刀子割肉的方式氣死她的吧?
一定是的。
王夫人抽了抽嘴角, 低頭轉動手腕上的佛珠。她才沒那閑心去替邢夫人和賈母緩和這尷尬死人的氣氛呢。
鳳姐兒左右看了看, 最後拉了拉腰上的荷包, 小聲的逗弄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探春。
她不過是客人, 主家這麼尷尬的事被她撞上了,除了裝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丫頭婆子倒也罷了, 只自小就極聰慧的迎春卻覺得糟心極了。
她姨娘的預感沒出錯, 她們太太果然放大招了。
“大,大姐姐,我們太太是說, 老太太疼愛哥哥,事事...上心,”
此時任憑元姐兒有多少騷套路,也被邢夫人的話弄得懵逼好半天,不知如何往下接。
不過在看到紅著一張臉拼命想說詞的迎春時,搖頭嘆笑了一聲,“老太太自來就疼愛我和璉兒,那倆人既是老太太從外面聘回來的,自是極好的人。剛剛老太太不過是自謙,倒是我當真了。”
接過迎春的話,轉頭對邢夫人笑道,“多謝大太太提醒,既是老太太千挑萬選才聘回府的,那我也放心了。一會兒便煩請大太太派人將那二人送到我院子裡來吧。”
邢夫人也查覺她可能是又說錯話了,於是聽到元姐兒這麼說,她只敢點頭說好,多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眾人見此,心下都鬆了一口氣。一時氣氛又恢複到了之前,只是眾人卻都沒了說笑的心情。見此,元姐兒便以時辰不早為由,起身與眾人道了聲晚安便告辭出去了。
一時元姐兒走了,迎春也打著哈欠對邢夫人說睡。邢夫人連忙站起來牽著迎春的手與老太太辭行回大房。
賈母見邢夫人走了,壓在心底的那口惡氣仍然沒有發洩出來。隨後賈母也以天色太晚將其他人都打發走了。
等榮慶堂只有賈母的時候,賈母才猛的想到了一個問題。
就在剛剛,她只顧著生氣忘記攔著元姐兒了。
想到此,賈母隨手摔了手邊的茶盞,火氣更熾。
那個蠢貨,蠢貨~
那兩個她安排的棋子,怕是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