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只是一個七歲多的孩子呀。
轉了一圈,實在無人可用,元姐兒最後咬了咬牙,先是回內室拿了兩錠五兩的銀子,然後又抓了一把銅錢。
“金魚,你過來。”
朝著金魚招招手,看著金魚快步走到近前。元姐兒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金魚,最後只得賭這一把了。
成不成,都是那姑娘的命了。
“你悄悄的出府,然後去驛站幫我送封信。記住一定要讓驛站的人在正月初十前送到地方。這裡有十兩銀子,若是這些銀子不夠,你只說等信送到地方了,收信的人自會付另一半。若是夠了,你也告訴驛站的人,信送到後,收信人必有賞銀。此事你悄悄的去辦,誰都不要告訴......”
金魚看著元姐兒交給她的東西,然後小聲的將元姐兒的話複述了一遍,見沒有任何問題了,這才將所有的東西都揣在了懷裡,對著元姐兒笑得極自信。
“姑娘放心,金魚知道怎麼做。”
元姐兒看著面前說話的金魚,嘴角抽了抽,她還真的不放心。
不過就算不放心,她也沒旁的辦法了。誰讓這大家小姐的日子就跟圈養的豬崽子一個樣呢。
出個門,真的太困難了。
目送金魚自信滿滿的離開,元姐兒喚丫頭進來,侍候自己穿了件外套,便去小佛堂上了一柱香。
愛咋咋吧,反正她是無愧於自己的良知了。
看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面前,她提前做過示警了。甄士隱若是不信,那所有的後果就讓甄士隱自己品嘗吧。
左不過女兒不是她的,被拐的人也不是她。
上過香,元姐兒便離開了小佛堂,一路看著又飄起雪花的天空,心中想的卻是要不要附庸風雅一回收集一下雪水煮個茶啥的。
其實茶什麼的喝在元姐兒,倒是還能分辯出是什麼品種的茶,但是什麼水煮的茶,元姐兒那常年吃肉的舌頭卻是丁點分不出來。
難得起了一點心思,元姐兒便讓人去拿了器皿來,她準備裝一些雪水回去煮茶。
當然了,她用雪水煮茶並不是要喝的,而是準備燉魚的。
以前她曾在網上看過一段小影片。那影片就是弄些雪水茶,然後在燉魚的時候放進去。
雖然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真的很好吃,不過她們家閑人多,魚也多。做上一鍋魚,送給大家嘗嘗,說不定還能看一場好戲呢。
什麼好戲?
皇帝的新裝聽說過沒有?
這就是了。
只要告訴家裡人這些魚是用雪水茶燉出來的,說不定就算是與以前沒啥兩樣的魚都能被誇出新高度來。
想到這裡,元姐兒就抿著嘴笑個不停。
侍候元姐兒的丫頭,見元姐兒這般也沒人去問她笑啥,反正也知道她不會說的。於是一群人便走到榮國府的小花園,一窩蜂的收集雪水去了。
賈母坐在榮慶堂裡,聽說元姐兒帶著丫頭正在收集枝頭上的雪水,只當是小姑娘起了興致,倒也沒攔著,只說讓別在園子裡呆的太久,小心涼著做了病。
王夫人坐在下首扶著肚子,低眉順眼並不言語。
前兒太醫就已經診斷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哥兒,於是王夫人越發覺得這是元姐兒中秋拜月時求來的。
想到這幾個月來她遭的罪,王夫人雖然沒有遷怒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卻對元姐兒越發的冷淡。
腰又酸又疼的王夫人,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腿這會兒子又腫了。想到還有幾個月才生産,王夫人因為懷孕而長起來的脾氣卻是怎麼壓都壓不住。
在心中反複的說了幾句‘女兒都是外人’,王夫人才漸漸的回緩過來。
“咱們家派去揚州送年禮的人,應該快回來了?也不知道你妹妹和妹夫在揚州可好?”吩咐了丫頭看著一些元姐兒,賈母又繼續跟王夫人討論一些家事,“過了年珠兒就十六歲了,親事也應該說起來了。”
王夫人聽到這話,也顧不上在心底跟不貼心的閨女嘔氣,連忙回道,“差不多就是這兩天了,想必他們回來的時候,應該會有妹妹捎回來的書信。”頓了頓,王夫人又小心的看了一眼賈母,繼續說道,“珠兒轉年就十六了,您看國子監的監生是不是?”
“嗯。”看了一眼王夫人,賈母轉頭便讓鴛鴦去叫了大兒子過來。
雖說是一家人,可弟媳婦總不好這麼堂而皇之的見大伯哥。王夫人見此,便站了起來準備告辭。賈母又對她說了一句小心腳下,便讓下人扶著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