蔭生的名額一般都是朝中三品官或是三品爵位及以上的人家才會享有的。
如果有了這個蔭生名額,就可以跟其他同樣家庭背景的學子一起進國子監讀書,讀上幾年書,就可以直接參加春闈。僥幸得中,直接入仕。
就算是此科未中,但在國子監讀書也可以拓展自己的人脈,豐富自己的關系網。將來入朝為官,也能比普通的寒門學子或是沒有國子監同窗的人路更好走一些。
正是因此,賈璉對於二嬸算計他的蔭生名額才頗為氣憤。
然後賈璉也想知道面前的堂姐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又會幫誰。
畢竟珠大哥哥是他的堂哥,卻也是他姐的親哥哥。
元姐兒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情,不過聽到賈璉這麼說,卻覺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原來這麼早就惦記上了?嘖,你姐我要是清高點呢,就會勸你這個名額不要也罷。咱憑自己的本事,一層一層考上來。就跟林姑父那樣,考他個探花狀元玩玩。不過你姐不清高呀,姐看得出你可能沒咱林姑父那個本事。”
聞言賈璉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我親姐。
“其實這事還是要看你們大老爺的。不過就以大老爺每次見老太太那個慫樣,估計這事最後還是看老太太的意思。不過姐的意思就一句話,是你的,你若想要,姐自然幫你守護住它。至於珠大哥哥那裡,他要是給姐送個雞腿豬蹄什麼的,姐還考慮跟他講個道理,安慰一下它,別人的東西別惦記,再惦記也不是你的。但現在嘛,你姐得念經理佛,虔誠祈福。”沒收到賄賂呀。
元姐兒的話,說得不算太隱晦,但卻讓賈璉聽明白了。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感動於他沒看錯他姐對他的感情。
“姐,你有什麼辦法?”
元姐兒將瓜子皮吐了吐,又喝了杯水,將賣關子的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你比珠大哥哥小了三四歲,年紀是你的短板。想要保住蔭生的名額。你可以直接從珠大哥哥身上下手。”
下,下手?
聽到這個詞,賈璉的心跳有那麼一瞬間差不多是忘記跳動的。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賈璉鼓起勇氣抬頭看元姐兒,希望他姐說的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解鈴還需系鈴人。珠大哥哥那人多清高呀,你可以安排幾個小廝丫頭,將奪人蔭生名額的事用極盡鄙夷的口氣說出來,然後再使勁的誇一誇林姑父。最後嘛,你還可以狀似無意的問一問教你們讀書的先生這天下都有什麼名門書院。”
賈璉:......
“別忘記雙管齊下,請綠柳姨娘跟大老爺溝通溝通。然後你也可以在老太太找上大老爺之前來點苦肉計什麼的。”不過這一點,估計不會太有效果。
半晌,賈璉咬著唇看向元姐兒:“...姐?”
元姐兒一直歪著頭幫賈璉想辦法,等到這句話說完,聽到賈璉猶豫的喚她時,元姐兒才抬頭看他。
以前旁人的眼神在元姐兒這裡,跟本就看不出什麼來。撐死配合著臉上的表情,能看出點什麼來。但來到這裡以後,最開始的那幾年,元姐兒因為年紀小,除了仔細的觀察旁人以外,也沒旁的事能做,時間一長到是漸漸的看出了一點門道。
此時賈璉眼中的猶豫徘徊和疑問那麼明顯,元姐兒又怎麼看不出來。
想了想,元姐兒便明白賈璉在疑惑什麼。
她是二房的女兒,賈璉是大房的堂弟。他們之間再親,又怎麼可能親得過父母親兄弟。
賈璉覺得他親近堂姐,視堂姐為親手兄,相依相偎。可堂姐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裡外不分?”
“嗯。”
因為你們在我這裡都是一樣的呀,差別只在於這幾年跟誰走得近罷了。
真實的答案不能說,元姐兒勾唇一笑,精緻的小臉上帶著幾分豁達,“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我為的不過是我的心。我不會幫著我的父母兄弟去掠奪旁人,我也不會在你被人掠奪的時候袖手旁觀。這榮國府除了按規矩可得的三四層財産,其他的本就不屬於我們二房。”
頓了頓,元姐兒轉頭看向窗戶,然後又帶著一臉笑的看向賈璉,“其實那些理由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闔府上下,叫我姐的只有你,所以我只當你是我最親的人。”
賈璉聽懂了元姐未盡之意,於是低下頭不讓元姐兒看到他的眼淚。緊抿著雙唇,哽咽的叫了一聲‘姐’,道:“姐也是我最親的人。”以後,他再也不會懷疑和猶豫了。
......
一會兒姐弟倆都略過這個話題,又針對府中的事情說了一會兒話後,賈璉看了一眼天色,便一如來時般,悄悄的從後窗戶爬走了。
元姐兒將賈璉帶來的吃食都收到空間裡,然後才朝門外喚了一聲,派人去將她的智囊於嬤嬤請到小佛堂來。
也不知道這一次的人口生意,她們這邊的眼線有沒有折進去的。
作者有話要說: 邢夫人:期待下一次......
綠柳是妾,標準意義上,有智商的那種妾。因為立場的原因,她不是壞人,也不是好人。
綠柳與邢夫人的關系,就真的是互利互惠,合作共贏的關系。
而賈璉與元姐兒,倒是真的只是想要一份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