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過去半個世紀那麼長,李道就近把顧津抱到車上休息。
兩個人的空間, 適合溫存。
李道坐進副駕駛一側, 讓顧津趴在他胸口,她整個人軟綿綿, 身體像嬰兒一樣溫暖無骨。
終於冷靜,李道開始後悔, 沖動之下過於草率,他是美了,卻對顧津有些不公平。以往根本不會考慮這些,但懷中這人怎能相提並論。
李道心中微嘆,在她頭頂印了個吻, 可下一秒,又為得到跟擁有感到欣喜若狂。他心中反複糾結, 暗罵自己畏首畏尾不是個老爺們兒,索性放任自己,做都做了,以後把人放心尖兒上疼唄。
這樣想著,他心情越發好。
月光淡薄, 在車身投下斑駁樹影。
李道覺得車裡悶,抬臂去按開窗按鈕, 動作驚動懷中的顧津, 她難受地哼了聲。
他這會兒倒是記起要溫柔, 大掌輕撫她的背。
帶著濕氣的涼風順視窗吹進來, 不遠處的水庫上方彷彿罩一層霧氣。
耳邊有蟬鳴, 還有風吹樹葉的簌簌聲。
李道回手從後座撈了件衣服,搭在顧津背上。
“緩過來點兒沒?”他在她耳邊問。
顧津小聲哼哼,口中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她這樣子很大程度上滿足男人的虛榮心,征服與被征服,摧毀與被摧毀,他毫不留情。
李道眼中促狹:“就這麼沒出息?”
顧津抬起手,在他腰上掐了把,本以為自己用了很大力氣,卻跟小貓撓似的。
李道牽起那隻手,送到嘴邊吻了下:“這是教訓,看你以後再打我。”他捏起她臉頰,讓她對上自己的視線,一揚下巴:“這臉沒人敢碰,你是第一個。”
顧津輕聲:“誰叫你亂逞英雄。”
李道好笑:“那是誰告訴我,想棄惡從善得先贖罪?”
顧津雙眸被黑夜遮住一些光彩,聲音沒什麼起伏:“以前是我幼稚。”
李道心中咯噔一聲,這姑娘自從顧維死後心性就反常,沒等說話,她雙手捧住他的臉,又湊過來主動吻他嘴唇,這一次極溫柔,卻是她主導。
李道盡力配合,一手緩緩摩挲著她的頭發,一手輕拍她的背,不知不覺中,每一個動作竟含了安撫跟討好。
顧津忽然捏起他下巴,稍微偏移角度,以便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親。
她挺直脊背,比他稍微高出一截。
李道被迫昂著頭,有些被動。
他心中劃過一絲異樣,這種親暱不是不受用,只是他以往當慣了侵略者,從來都是他控制女人情緒跟欲。望,挺大個老爺們讓這丫頭拿捏住,可不是好事兒。
正胡思亂想著,顧津小嘴向他脖頸挪去。
“再親又想了,受得住?”李道說:“別又求我。”
顧津果然停下來,嘟噥一聲,乖乖趴了回去。
李道按亮頭頂的照明燈,歪著頭,在鏡中觀察自己側頸的面板,先前被她咬過,那處通紅一片,留下一圈整齊又小巧的牙印子。
用手觸了觸,還殘留痛感。
李道拍她一巴掌:“看你幹的好事。”
顧津心說自己又好到哪裡去,“你真霸道。”她小聲抗議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李道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把人拉離,讓她直直坐在他面前。
無所依附,顧津像是牆頭不斷飄搖的小草,命運全被他人操控,她羞赧又無地自容,在他輕佻的注視中,臉頰火燒火燎。
李道聲線降低幾分:“性質怎麼能一樣,我那是情之所至,你是打擊報複。”
顧津哼了聲。
李道看著她,車內氣氛詭異地安靜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