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加油站位置好……只觀察用。”
“牆上貼的尋人啟事怎麼回事?”
他嚥了口唾沫:“找人家屬給發的,所、所謂燈下黑,貼了那些更沒人會懷疑。”
李道搞明白了,索性坐下來,支著腿,撿根樹枝在地上亂畫著:“就不怕被人發現?”
黑痣男一五一十交代:“三坡鎮實在太偏僻太落後,早些年因為窮,我們哥幾個迫不得已才想到這個賺錢法子。”他頓了頓,顫巍巍地說:“我們提供‘貨源’,一般只和中間人打交道,為保安全,都在外面交易,不用電話溝通,不知道彼此底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錘子買賣。所以挺安全。”
顧維聽到‘貨’這個字眼兒鼻孔直竄火,人販子當真可恨至極,他們人性泯滅、毀人家庭,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李道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卻盜亦有道,從不傷人,最後一次搶劫金店的行動也為掩人耳目,不得已為之。
這種喪盡天良的人,他們也恨之入骨。
幾人沒控制住沖過去,拳腳相加。
李道中途喊停,提醒道:“大衛鞭子在車上。”
蘇穎一聽這話想起來,小跑著去給他們取。
顧維接過來,掄起膀子毫不留情,一鞭一鞭,一時之間,嚎叫聲響徹山谷。
李道等他們打完,又問:“三坡鎮總丟人,警察沒查過?”
黑痣男氣若遊絲,撐起身體說:“總來查,一陣兒一陣兒的嚴著呢,等風頭一過就、就……”聲音低下去。
“沒人跑回來去報警?”
“跑不回來的。中間人再轉給中間人,這其中不知要轉幾次手,都往偏遠山溝裡賣,有些還賣給邊境的各種團夥和娛樂場所……想逃出來比登天還難。”
顧津蹲在人群最外面,迎面吹來勁冷的風,她縮成一團,脖頸發涼,牙齒直打顫。
李道埋著頭,面上沒什麼表情,手中樹枝掰成一小段兒小一段兒。
“像她這樣的呢?”他朝顧津的方向側側頭,問黑痣男。
黑痣男看不見,卻知道他問誰,不敢欺瞞:“這姑、姑娘歲數偏大了,安全起見,應該會去邊境……”
沒等他說完,顧維上前就是一腳:“畜生!”
李道銜一截樹枝在唇間,回頭看顧津,那姑娘抖成篩子,拿袖口偷著蹭眼淚呢。
良久,他轉頭看向許大衛:“你和小伍去接一趟老紀,中途找地方報個警。”
“報警?”
“別多說,講清位置就行。”他撐臂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把他們仨鎖集裝箱裡,那小丫頭扔前座。”
他們合作多年,寥寥幾語便會意,點頭照做。
李道看蘇穎:“把你那電話卡掰了,趕緊的。”
蘇穎後知後覺,哦了聲,立即掏手機。
一切事情都交代完,李道最後說:“來路經過一處淺谷,旁邊有條河,完事後過去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