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一天,沒吃一頓可口飯菜。
許大衛管老嬸子借了電爐,小五和紀剛去外面買來蔬菜和半熟的羊蠍子骨,將東西一股腦倒進鍋子裡。
沒過多會兒,熱氣騰騰,香味四溢。
幾人紛紛落座,小伍抻脖子喊了聲:“哥,吃飯了。”
李道從衛生間慢悠悠走出來,裸著上身,毛巾在胸膛擦拭幾番,又抖開來甩到身後,一手臂揚起,另一手順肋下背到後面,拽著毛巾,交替擦蹭背部。
這姿勢令他手臂處肌理緊繃,鎖骨更加突出,小腹收著。也應該洗過頭,短硬的發茬上還沾著水汽。
顧津匆忙避開眼,揀了個稍遠的位置,坐在小伍和顧維中間。
“動筷,別等我。”李道說。
其他人也不客氣,熱火朝天吃起來。
他擦完身套上一件黑背心,拎了瓶啤酒咬開蓋子,在桌旁僅有的位置坐下。
都與他碰杯,李道直接就著瓶子喝:“點到為止,別喝多壞事兒。”
大家紛紛應聲,撂下酒杯,餓狼一般,夾起羊蠍子骨啃起來。
這些人與顧津以往接觸的男人大相徑庭,相較粗魯、蠻橫、不修邊幅,這原本也是和自己背道而馳的生活軌跡,所以她心中積滿了抗拒。
羊蠍子骨她沒吃過,更不可能面對一桌子陌生人用手抓著啃,無奈胃中作怪,只好夾了些鍋裡的蔬菜吃。
餘光一晃,碗中落了根骨頭,羊肉均勻裹在上面,剛好是筷子能夾起的大小。
顧津側過臉,顧維笑得諂媚:“吃塊肉吧,光吃菜真成喂兔子了。”
顧津不語,他訕訕摸了摸鼻子,半撐起身在鍋子裡翻找,到底又挑揀幾塊骨節勻稱、肉質豐富的羊蠍子放到她碗中。
蘇穎看著他忙活,不樂意了:“你也太偏心,我的呢?”
“你沒長手?”
蘇穎說:“那她沒長手?”
“別添亂。”
“顧維,我看你活膩味了。”
顧維看她一眼,趕緊也給夾了兩塊兒恭恭敬敬奉上,又順順她的毛:“我沒活夠呢,女俠饒命,快吃吧。”他坐下來,低聲嘀咕:“都是祖宗,都是祖宗啊,我可惹不起。”
這兩人你來我往,不像生氣,倒像調情。
顧津轉開目光,另一邊小伍給她倒橙汁:“津姐你吃啊,別客氣。”他唇周油亮亮,裂開嘴,露出孩子氣的笑。
“謝謝。”顧津說。
此刻對面幾個男人正說話,李道問:“手裡現金夠用吧?”
這趟出來錢都是紀剛管,他心中一盤算:“轉出去那些不方便用,我還有張卡,到蔔遠可以取一些,路上應該夠。”
“怕什麼。”小伍心大,沒頭沒尾接了句:“到時候再幹一票不就成了?”
飯桌上立即鴉雀無聲,都不約而同看李道。
那頭李道恍若未聞,垂著眼,從鍋裡舀起一塊碩大骨頭放到自己碗中。
小伍意識到失言,呵呵幹笑:“我不是那意思,就說……路上咱都應該節儉著點兒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