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孔山,趙雪槐遞上拜帖,站在道觀前等著回複。
前面的小弟子見慣了來找郝觀長的人,但是遞拜帖說給好門主的卻是很久未見了。
看了拜帖的管事皺了眉,沉吟片刻道:“這份拜帖我送去給觀主吧,你讓那位客人稍候。”
小弟子覺得奇怪,不過看著管事離開的背影匆匆,只得自己回前面去。
一不留神,小弟子撞著個人。抬頭一看,是觀主的兒子,小弟子連忙矢口道歉。
卻不想郝升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理都不理這弟子,拔腿就往回跑。
那女魔頭怎麼來了!這是郝升看到趙雪槐的第一個想法。
他的第二個想法是——女魔頭難道知道了上回的事,過來找茬了?!
不管趙雪槐上門是什麼原因,郝升都覺得不妙。
郝升越過送信的管事,一溜煙地沖向自己父親在的房間。
“老爹!人家找上門來了!”郝升咋呼道。
“誰?”郝千耳放下手裡的主筆,對著桌案上的符籙吹了口氣,然後才抬頭看向慌慌張張的兒子。
“哆哆!”管事的在外面敲門,說道:“觀主,有人送拜帖。喊的是您門主的稱呼。”
這管事的知道郝升先他一步進去,但他想著事情可能會很重要就還是打破來父子兩相處的和諧時刻。關於郝千耳郝門主的稱呼,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如果是打著這個稱呼上門,那說明寫帖子的人至少認識郝千耳十來年,十多年前的人物,大凡只要活下來的,都能有些名堂。
不想聽兒子咋呼,郝千耳揚聲對跟了他二三十年的老管事道:“進來吧。”
管事推門而入,而後恭敬地遞上拜帖。
“觀主,就是這拜帖。上面還畫著我們山門以前的門主印。”管事一臉肅重。
郝千耳面色也是為之一沉,當下就接過拜帖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郝升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瞧見上面的趙雪槐三個字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開口道:“老爹,就是這個人,別讓她近來得了!”
“你看看這個?”郝千耳指著舊門主印問郝升。
“看著像咱們家以前的門主令牌印的,令牌老爹你有給別人嗎?”郝升眼中含著疑惑。
“廢話。”郝千耳敲了一下郝升的頭,覺得這個兒子自打勤加修煉之後腦子越來越愚,實在有些像是心境入了魔障。
郝升被罵了一句,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你折騰去!到時候不要後悔。”說完,郝升甩手走了。
而管事那邊,出去迎了趙雪槐進道觀。
足有四米高的大殿裡,郝千耳獨坐在蒲團上,長須飄飄的花白鬍子老人,看起來仙風道骨。
待得趙雪槐踏入殿內,郝千耳方才緩緩睜眼開口道:“敢問小友從何而來的我七孔山舊式門主令?”
“見過郝門主。”趙雪槐道,她又掏出一枚藍色的小令牌,“至於那個什麼令,可是這個?”
看著自家的令牌再度出現,郝千耳禁不住面上浮現激動之色。被趙雪槐看了幾眼,這位仙風道骨的郝門主才堪堪回過神,急切地道:“就是此物!”
“這東西,要換偽鏡。給真東西,不然當初如何拿了你的門主令,以後就如何滅你的山門。”趙雪槐依著齊芸說過的話,將自己的來意道明。
但此言在郝千耳耳裡,就是明晃晃地威脅。郝千耳看著對面年紀輕輕的少女,想到了當年的事。門主令牌自然是一門之中極為重要的東西,所以令牌的丟失想想就讓郝千耳覺得臉紅。
他當年年紀三十出頭,最好看中名利的時機。一次外出,更為險些為了面子讓無辜的一個村落人枉死。最後是遇到了一個年輕術師制住打醒了他,還拿了門主令牌讓他老實做人。
丟失了門主令牌後,郝千耳都不敢聲張。只用別的材料刻了臨時的令牌,用來蓋章讓命令下行。最後趕上了好時候,就將山門改革成了道觀,自此也是被國家承認的身份。
趙雪槐話裡的當初如何,將來如何,無非就是以這一山頭的人來讓郝千耳老實。
郝千耳掂量了一下,感覺和割肉似的。他這裡的偽鏡可是隻有一面,而且是以寶鏡的真身製造出來的分身,兩者相連。換言之,偽鏡壞了,那他手裡真的寶鏡也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