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驚,當即認為自己視覺疲勞,出現幻覺了。但我再仔細看清楚時,汗毛都站起來了,只見廊柱上的蜈蚣龍扭了扭身子,伴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碩大的腦袋已經探了出來,離我們只不過一米之遙了。
“小心!這東西是活的!”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趕忙招呼眾人戒備。幾人反應都挺快,連滾帶翻地迅速遠離它,倚著牆角和它對峙著。
這時我看清了那東西的全貌,這條蜈蚣足有碗口粗細,全身都盤在粗糙的廊柱上,不知道到底有多長,但看這粗大的程度,就能知道這玩意兒吃個把人是沒啥問題的。
很快地,那蜈蚣已經很輕緩地從廊柱上滑到了地面,貼著地向我們這邊遊過來,無數只腳在石質地面上敲擊著,像滾珠落玉盤發出的聲音一般,而且那聲音離我們越來越近,顯然它在向我們這邊靠近。
阿東迅速地將手中的火把遠遠扔了出去,那蜈蚣忽然停下了腳步,豎起了腦袋四處張望著,黑暗中看輪廓感覺更像是一條眼鏡蛇。
“我說大個子,現在就看你了,用你的家夥朝它腦袋上來一下,不然咱就成蜈蚣的飼料了!”黑暗中,三炮催促著鷹戈道。
鷹戈道:“根本看不清,不敢保證一槍能中腦袋,打不死我們就遭殃了。”說完他頓了頓,驚道:“我現在只想知道,這家夥到底想幹嗎?”
說話間,蜈蚣那邊發出了“吱吱”的聲響,隨後不久,四周便嘈雜一片,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交織在一起,就像是大雨淋在瓦房頂上一般,這聲響聽起來直讓人毛骨悚然。
“王八蛋!這東西在叫同夥!”三炮驚道,我也知道了是這種情況,但眼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條件反射地將身子往後挪了挪,緊貼在冰冷的石壁上。
風師爺道:“這東西太多了,來硬的肯定是我們吃虧,我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
此刻我們雖然著急,但除了冷靜應對外,也別無他法了,我強作鎮定地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風師爺道:“談不上什麼好辦法,也只是權宜之計,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說著指了指我們的頭頂,道:“到上面去!”
我苦笑了一聲,這的確不是什麼好辦法,這些東西多的就是腿,論攀爬我們佔不到任何優勢。
鷹戈響應道:“也只能這麼辦了,你們是願意爬還是願意在底下活活被撕碎?!他孃的快點上,我來殿後!”
鷹戈話音剛落,便一個箭步躥了出去,倚著廊柱站住。最先的那條蜈蚣一聽動靜,腦袋一轉便張著鉗口撲了過去,鷹戈瞄準一個點射,正中腦袋,那蜈蚣整個腦袋都被炸掉了一大半,腦袋爆裂開來,一股股綠色的惡心黏稠液體不住地往外流淌著。
鷹戈又催促了我們一聲,風師爺打頭,踩著鷹戈的肩膀直接躥了上去,我們緊隨其後,一個勁只顧往上爬,爬到石柱的盡頭後,再順著拐到大殿的橫樑上。很快地,幾條巨型蜈蚣已經圍了上來,把鷹戈給圍住了。鷹戈奮力把槍向上甩給我們,像猴子爬椰樹一樣迅速躥上來好幾米,很快就追上了爬在最後面的我。
三炮在上面催促道:“快點,就幾步就到了,那玩意兒追上來了!”一邊叫一邊舉著鷹戈的槍瞄準著,但這種霰彈槍很容易誤傷我們,他不敢隨便開槍。
突然,鷹戈的身子猛地往下一沉,一下子往下滑了一大截。他大驚,罵道:“媽的!這狗日的咬到我的腳了!”一邊罵一邊不住地用腳去蹬,將那條蜈蚣蹬脫。上面的人趕緊將光源都聚集到我們這邊,手電的光這麼一刺激,底下的蜈蚣也一驚,腦袋一縮,慢慢往下退了一點點。趁著這間隙,我一股勁爬了上去,轉身對鷹戈伸出手。
我的手剛伸出,突見鷹戈身後一個足球大的蜈蚣腦袋探了上來,對著鷹戈的後背就張開了嘴。而鷹戈此時正在攀爬中,是沒有任何辦法應對背後的攻擊的,如果不見轉機,鷹戈這下光榮捐軀是肯定的了。
我急得大叫,伸手從腰間拔出匕首,無奈這東西異常靈活,而且因為距離太大,我的匕首根本夠不著它,縱然我揮舞著匕首恫嚇,卻也無濟於事。
“快開槍!”鷹戈扯著嗓子對上面喊道,三炮一看情形,發了發狠道:“那兄弟我得罪了!”說著槍栓一拉,瞄準了鷹戈的身後。
阿東見狀上前一把按住三炮,阻止道:“不能開槍,這樣很容易傷到他!”
“最起碼痛快點,比被蜈蚣活活撕碎好!”
阿東警告道:“這些東西都是嗜血的,如果他受了傷跟我們在一起,會把更多的這東西引來的!”說完把三炮往身後一推道:“讓我來!”
隨後,只見他一個箭步躍上相鄰的一根橫梁,手彎在口邊,嘴中發出“咯咯咯”的聲響,好像在學雞叫一樣。
我心道這算怎麼回事,學大公雞叫嚇唬蜈蚣嗎?不過這些東西一輩子可能都沒見過公雞,只怕不會上當吧。豈料,阿東的這招頗為管用,那蜈蚣一聽那聲音,立即就被吸引住了,當下也不管即將到口的獵物了,繞過鷹戈朝阿東所在的方向盤了過去。
鷹戈趁著這間隙爬上了橫梁,後腳剛踏上,又一條大蜈蚣盤了上來,鉗口已經伸到鷹戈腳下了。三炮見狀即將槍筒塞了過去,那蜈蚣“當”一口咬住了槍口,與此同時,三炮扣動了扳機,那蜈蚣的腦袋像被敲碎的西瓜一般爆裂開來,綠水四濺。
可剛打死一條,更多的蜈蚣前赴後繼地爬了上來,這些東西的攀爬能力很強,在這些廊柱上行走如履平地,很快我們又將再次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還不快走!”阿東大聲對我們喊道,隨後他俯下身子,繼續發出那“咯咯咯”的聲響,那些爬上來的蜈蚣一聽到這聲音便轉了彎,都朝他的方向聚集。
龍少見狀也不遲疑了,道了聲“走”,我們遂沿著那些橫梁小心地往前探。這些橫梁都很長,很明顯不是一根整木,而是多根橫木拼接而成的。這些東西都幾百年歷史了,加之這裡氣候潮濕,再耐腐的木頭也不可避免地腐朽了。
我們走在橫樑上如在空中走鋼絲一般,幾人的體重壓在上面,每走一步都能聽到木頭發出的呻吟聲,似乎隨時都可能斷裂。為防萬一,我們只能盡量拉大人之間的間距,適應木頭的承載強度。
三炮戲道我們幾人在橫樑上站成一排,簡直就是一串人肉烤串,那些蜈蚣大概都是很多年沒嘗鮮了,難怪都欲罷不能。
我對他道蜈蚣也挑體形的,肥大油膩的東西比較招它們喜歡,閣下的這副體形是它們最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