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前所未有的巨響,天地震蕩。
雷蛇察覺到她的意圖,立刻向她包圍。扶疏慘叫了兩聲,身上的藤枝和葉子大片大片被劈焦,大片大片掉落下去,痛,實在痛。
但是,她很快體會到一種玄妙的感覺,如果桑裴在,會輕聲告訴她那就是法則,對修道者有莫大的好處。
扶疏將這種感覺拋在腦後,拋棄了也不覺得可惜,反正她也不需要修煉,纏天藤生而強大。她很快又舉起藤枝,對著天發出第二次攻擊。
那厚厚的壁壘似乎震顫了一下,包圍著扶疏藤條與葉片的雷蛇僵滯了片刻,隨即發瘋了一般,狠命用自己的威力啃咬扶疏的藤枝。
扶疏適應了疼痛,索性不再管包圍在她身上的天雷,他們啃他們的葉,她捅她的的天。
第二次攻擊落下,扶疏緩口氣,發動第三次攻擊。
緊隨而來的是第四次、第五次……
任它再堅不可摧的東西,也經不起扶疏這連番的攻擊。數不清捅了多少次,那厚厚的壁壘,裂了條縫隙。扶疏欣喜若狂,順著那道縫隙繼續砸,總算叫她巴拉出來一道口子。
身上被天雷啃噬的傷口傳來疼痛,扶疏筋疲力盡,緩了口氣,凝聚靈氣幻化靈體,從那道口子裡鑽了進去。
而她那本體,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雷池中化為焦炭,扶疏渾然不覺,在外人看來,就慘不忍睹了。
扶疏鑽了上去,迎面就撞上來一位面無表情的老人,看他樣貌,竟然有些像鶴老,仙風道骨,心無雜念。扶疏還覺得挺親切,但是隨後這份親切,被老頭一開口就毀掉了。
“孽障,早知你連天都敢捅,老夫就該一早殺了你。”
鶴夫子是妖界最有修養最慈祥的前輩,絕對不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高高在上,彷彿除了他之外的所有東西都是螻蟻。
扶疏像條魚在地上行走,每一步都挪得艱辛,她本來還在觀望老頭,太奇怪了,他身上沒有活人氣,只有一種極其玄妙的感覺。
聞言,她隱約意識到跟她說話的是誰了,頓時沒了好氣,話說的很直白:“天道何曾放過我?一早沒殺,留到現在,難道不是因為當初殺不了嗎?”
那老人的臉上似乎很久沒出現過表情,微微皺眉,被說準了心事,他並沒有懊惱,只道:“你不該上來。”
扶疏覺得這老頭講的道理很奇怪,“我不上來,就在底下等雷劈嗎?不,我不想等死,我有喜歡的人,想跟他們在一起,我想活著。”
她想好好活著,不再過不出妖林,提心吊膽的生活。
老人搖頭:“你和你父親,本就不該存在。”一切脫離掌控的東西,都應該毀掉。
這個道理扶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涉及到這種玄妙的事情,聽都聽不懂。吭哧了半晌,道:“可我和阿爹,就是存在了。”
扶疏走向前一步,“請問你是誰?”
老人眉頭突然因扶疏的這句話皺了起來,也在低頭思索,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只好道:“你該稱呼老夫為天道。”
他獨自掌握這方天地法則多年,腦袋裡只記得諸多法則,早已忘掉自己的名字和來歷。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扶疏瞪眼,“原來你就是天道!我有個問題,雖然我和阿爹身體奇怪,但我們並沒有做過對不住其他人的事,你為何不肯放過我們。”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天道自有輪回。可他們什麼都沒做,還動不動就挨雷劈,真的挺糟心的。
天道淡淡地看了扶疏一眼:“你們不該存在。”
扶疏被這話氣得不輕,她和阿爹那麼辛苦的活在世上,就只換來一句“你們不該存在”?這又是什麼道理?簡直強詞奪理。
“那你呢,你就該存在嗎?”扶疏氣咻咻地反駁。
天道面無表情:“這個問題,老夫從未想過。”
扶疏始終距離天道老頭三步遠,聞言一愣,疑惑地盯著老頭看,懷疑他的腦子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凍住了,要不然,怎麼無論說什麼,都是古井無波、四平八穩的腔調,每一個字之間,都像算好了時間,丁點兒不差。
扶疏建議他:“你現在想想也不晚。”
天道一臉高深莫測:“不在法則之中,何必費那功夫。”
扶疏:“………”
扶疏戒備地盯著那天道老兒,越來越聽不懂他說的話,這天也聊不下去。暗自防備著,就怕天道突然出手。她現在只知道,這個老頭極其頑固迂腐,想要改變他的主意,太難。
果然,天道說完這句話,再不開口,直接朝扶疏丟過去一堆雷蛇。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距離完結還有兩三張的樣子,太緊張了,時速慢得不行。今天的更新推遲,大家就先睡吧。【不要嫌棄作者君嚶嚶嚶,繼續發紅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