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猜到了又如何,沙羅樹搖搖頭:“你既然已經看過天書,就應該知道,纏天藤在天書中的記載是非常模糊的,那是因為他們是超脫了天道控制的存在。而你的命格,倘若沒有遇上扶疏,確實如預言中一般無二,誤殺虎後,逃出庚辛丘脈。之後,被虎王恨之入骨,在庸陵潛伏謀劃了多年,殺了貓王牧淼,坐上庸陵王的位子。蓄勢待發,後來便當上了妖王,再在背後旁觀四大部落和狐族戰鬥,等到他們兩敗俱傷之際,趁機掃蕩妖域,統一了整個妖界,當上了妖皇。”
“只不過,扶疏那孩子迷迷糊糊,歪打誤撞走出了妖門,這才流落到庚辛丘脈,被虎後帶回去。從那之後,你的命運就慢慢脫離了原先的軌跡。”
沙羅樹對自己的預言很有信心,只有在涉及扶疏的時候,時常會出差錯。天道總是試圖去給纏天藤安排命軌,可她本就是脫離天道控制的存在,只要稍微一反抗,隨時都能偏離既定的命運。
這也是天道忌憚纏天藤的原因,扶疏和她的父親是個異類,本不該存在這方天地。他們行走妖界,只要有心,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獸妖命運全都改了。
而現在,扶疏越長越大,實力愈發強悍,有他和盆子的遮掩,小扶疏會比她父親當年更加強大,也更加危險。實力超過天道所能承受的上限,即便什麼都不做,也會引來天道的瘋狂捕殺。
他們只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世。扶疏的生長只會變快,不會減慢,能漲到何種程度,天道都無法預料。唯一能確定的是,盆子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
當花盆的封印再也封不住扶疏體內的力量,那時候她的長勢,才真正迎來了爆發,也徹底暴露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
桑裴掌心冒冷汗,咬緊牙關,這些問題他在趕來的時候也思索過,能想明白,但……想不通。
沙羅樹:“老夫會好好守護這個孩子,即便拼盡一身修為,這條性命。”
她並沒有犯錯,以她的性子,只要好好管教,就不會去惹事。天道的做法,只會把扶疏逼上絕路。纏天已死,沙羅樹不希望上扶疏再走上老路。
桑裴並不甘心於此,沙羅樹的辦法只能保住扶疏一時,他要的是永久。桑裴仰頭道:“前輩一定還有其他方法的吧。”
沙羅樹保持沉默。
桑裴垂眸:“如果前輩不說話,那本王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了。倘若,本王重新走上預言中的命運,屠戮所有的妖族,把一切回歸原位。最後引來天罰也認了,扶疏到哪,本王就到哪。”
沙羅樹忙道:“你不必如此。既然命運改了,就走下去,扶疏也不希望看到你那樣。”
桑裴盯著沙羅樹,沉聲道:“前輩果真沒有其他的辦法?”
沉默了好久,沙羅樹悠悠發出長嘆,嘆的葉子都掉了,“有是有,就是很難辦到,上古四大神獸,那麼多大能,都追尋過這條路……沒有一個成功的。”
桑裴已經猜到了什麼,自古獸妖修煉,除了增強自身實力,還有的就是追求神位。
就沒有哪一隻獸妖不想成神的。
果然,沙羅樹道:“想要解決她的困境,你須得成神。成就了神位,天道也會忌憚幾分,就有了同天道談判的資本。不過,這條路異常艱辛,前路只有兩條,要麼成神,要麼死去,你得好好想——”
“不用想了,就這一條。”桑裴打斷他的話,堅定決心:“本王拼了命,也會做到。”
這條路充滿荊棘,前人沒有成功的例子,倘若是一般獸妖,聽一聽也就罷了。但桑裴面臨無路可走的境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義無反顧向前沖。
既然如此,那便成神。
沙羅樹見勸解也無用,“老夫會盡全力助你。”
事情談妥,桑裴已離開沙羅樹,去靈泉那裡找扶疏,扶疏還在妖林的另一方和其他草木妖守護著鶴老,桑裴在岸邊叫了聲,扶疏便回過神來,“哥哥,你談完了?”
扶疏舉起藤枝,她這麼輕輕一動,就引起了巨大動蕩,沒辦法,只能退回去,她不能把妖林給掀了。
桑裴眼底露出笑意,握住她遞過來的藤枝,“想不想知道我跟前輩說了什麼?”
這套路,扶疏已經熟悉了,她要是想說聽,桑裴會逗她說不可以透露,她要是不想聽了,桑裴反而說得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