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出一根藤條纏繞住桑裴的腰,習慣地檢查有沒有傷勢,沒有查到,放心地喘口氣。她隨手招來靈氣,眨眼就轉化為藥氣,在桑裴體內周遊兩三圈。
看他這麼累,心疼得垂下葉子,“哥哥,不是說了會好好休息嗎?”
桑裴眼睛也不睜開,耐心解釋道:“今日有事,所以才回來晚了。”
已經十年過去,可以把尋藥一事重新提上日程了。
他整日穿梭妖林,最清楚沙羅樹的情況。近些年來,沉睡的時間由十天半月,轉而兩三月,最長一次,是七個半月,險些沒把草木妖們嚇瘋……一次比一次長久,也讓扶疏更加擔憂。
她的一部分藤枝,是一年到頭都在密切關注著沙羅樹的。
他如今已有足夠的實力,是時候出去了。
桑裴昏沉沉欲睡,察覺到有一根藤枝兒正輕輕巧巧靠近他,觸碰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做什麼壞事,“哥哥,你睡著了嗎?”
小家夥要做什麼?
桑裴很累,卻還可以抽出些精力陪她玩耍,她要做什麼,他配合便是。
於是,大白虎呼吸平緩,似乎已經睡著了。
那藤枝就探入桑裴身子底下,纏繞,輕輕一抬。
桑裴不得不“醒”過來,撩開眼皮,虎目嚴厲:“放我下來。”
他堂堂一個男妖,被女孩子像抱孩子一樣抱起來算什麼事?
盡管扶疏的個子已經高到可怕,不再需要抱著走,但是,在桑裴眼裡,依舊是那個膽小的、需要他保護的小家夥。
扶疏藤枝猛然一晃,僵持了會兒,還是撐不住桑裴的目光,將他輕輕放回去:“哥哥,我懷裡葉子都鋪墊好了,很軟和,比在地上睡舒服多了。”
十年時間,桑裴周身氣勢愈發沉穩,俊美清雋的外表下,是深不可測的心思。當年那個驚才豔豔的少年,如今被歲月打磨成不茍言笑、喜怒難測的庸陵王。這些年,庸陵強者和天才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可無論是誰,都猜不出大王的修為,他是頂尖的強者,令眾妖臣服。
這氣勢桑裴收放自如,這會兒放出來,扶疏立刻就慫了。
桑裴道:“地上挺好。”小憩了片刻,他化為原形,開始修煉。
至於他日後要做的事,還是暫時瞞著小家夥。花盆早在十年前就裂開自己,四散到妖林各處,就為了遮蔽天機,保護生長不受控制的小家夥,若離開,定然會被天道盯上。
花盆的身份,桑裴已然知曉,是上古兇藤纏天和沙羅樹共同煉制而出,對天道隱藏扶疏的存在。而花盆直至如今,仍舊改不了對他血的嗜好,此事緣由,桑裴一直在思索,沙羅樹並沒有告訴他,白晶也不知道,後來,桑裴發現了一件事……
原來,那盆子不止喜好他的血,還喜歡執夷族的。
是為了運勢,還是氣息?
思索之時,不耽誤修煉。
扶疏:“哥哥我……”怎麼又開始修煉了,就不能再等一會兒嗎,她還……
有一個好訊息沒說呢。
默默地看了會兒,雖然面前的這只妖怪既俊朗且強大,但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扶疏心裡醞釀著好訊息,等待了一整天,想著在桑裴來到妖林時,該用怎樣的語氣告訴他,誰知,他來只坐了會就開始修煉。
真的好鬱悶。
這暗淡的心情維持不到一刻,在藤枝摸上大白虎的毛茸茸的虎毛後,又“嗖”地破了……哎,哥哥的手感真的越來越滑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