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梳理一遍血脈裡駁雜的靈氣,追尋到心口時,探視到一團陰晦,她一動,虎後臉色驟然蒼白,扶疏當即就住手了,撤去靈力,退出去。
做完這些,扶疏趴在石床上看虎後。
虎後舒口氣,胸口悶痛消失,舒爽了好多。她慈愛地撫摸她的葉片,誇贊道:“辛苦了,小扶疏真厲害。”
扶疏孩子心性,被長輩誇贊,頓時害羞又驕傲地團成一團。
虎後歇了歇,看向桑裴,遞過去一捆羊皮卷:“你自己隨便看看。”
桑裴接過去,靜靜在一邊看著。
這副場景,盡數落在扶疏的眼裡,她驚呆了。
少年低頭認真看書的模樣,溫潤雋秀,有股說不出來的清雅脫俗。
這樣的人,怎麼會長成窮兇極惡的妖皇呢?
想不明白。
扶疏愣愣地看著虎後,昏暗中她容貌愈發秀致,氣度愈發不凡。這麼好的母親,事事為兒子著想,他怎麼能忍心殺害呢?
“小扶疏,你怎麼了?”扶疏心緒不寧,本體不自覺就呈現出異狀,這反常的狀態嚇壞了虎後,忙推醒她。
這是桑裴正好看完羊皮卷,聞言抬頭,淡淡地道:“她想起花盆了。”
扶疏頓時一愣,隨即就搖擺葉子,不是啊,她想的不是這個。
虎後卻留了心,掃視扶疏一眼:“小扶疏,你的花盆呢?”這孩子一向寶貝她的花盆,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卻能把花盆照顧得極妥帖。
桑裴已經記住羊皮卷的內容,將其卷好放在一邊,然後就把今日發生的事簡略地告訴她。
虎後聽完,憤怒地捶床大罵:“豈有此理,居然敢動我璇璣洞中人!老孃十幾年不出山門,那隻野狐貍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一股子惡心的風騷勁,老孃吃都嫌她臭!不行,她祖宗十八代的,老孃咽不下這口氣,非得去揍扁她!”
脾氣暴躁的人,即便臥病在床很久了,依舊改不了這暴脾氣。她當即便咆哮一聲,化成原形跳下床。
他爺爺的,氣死老孃了!
扶疏回過神來嚇一跳,藤枝迅速地勾住虎後,牢牢拉住。重病在床的妖,不能生氣不能亂跑。
虎後:“小扶疏,聽話嗷,放開幹娘好不好?”
扶疏:“生病了要靜養。”
不同於虎後的雷霆震怒,桑裴從始至終淡然自若,直到虎後跳下床才有些動作,開口解釋道:“藤子揍回去了,老二重傷。”若非如此,那群小妖的下場會更慘。欺負了璇璣洞的草木妖,當他是死的不成。
虎後被扶疏纏繞得動彈不得,坐回床上。心緒浮動得厲害,她素來護短,更何況小扶疏可是她幹女兒。不過……
“揍回去,娘沒聽錯,是小扶疏揍的?”虎後不敢相信。
桑裴望著母親,再看看一根藤枝就拽住她的蠢藤,耳聞加上目睹,這藤子力氣果然大。
“是。咱們還是早做準備,那蠢貨傷得重,狐妖不會善罷甘休。”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蠢藤沒錯,就算她錯了,自有他這個主子來教育,還輪不到旁人管。倘若狐妖來挑釁,得想法子反擊回去。他目前只懲治了幫兇,罪魁禍首的賬還沒算。不過,遲早要清算。
虎後猶如吞下一隻蒼蠅,目露厭惡:“她還好意思找茬,當老孃吃素的。算了管她作甚,一隻野狐貍也值得老孃費心思?小扶疏,你的花盆呢,碎片在不在,幹娘瞧瞧還能修補不。”
桑裴將碎片交給王後,自己轉身去了書房。扶疏鬆一口氣,倚在虎後身邊,看她把所有的碎片按照大小分作幾堆,便從旁邊將石桌搬到床邊。虎後睜著虎目瞧她搬石桌,石頭桌子少說也有三百斤,而扶疏藤枝一纏就輕松搬起,怪不得能打退尤商手底下的嘍囉,這一身力氣都快趕上她年輕的時候了。
這孩子吃什麼長大的?
她摁下驚奇,把藤子放在腿上,娘兒倆一起拼花盆。
本以為花盆碎片很好拼,但真操作起來,一點都不輕松。隨著所碰的花盆碎片更多,虎後心下愈發驚奇:
這個盆子並非凡物。且,沒有拼接的順序,根本無從下手。
虎後嘆息著放下碎片,想著該如何安慰小扶疏。忽聽見扶疏“啊”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