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裴默默點評:很可愛。
而此刻,那雙眸子圓睜,滿是恐慌地看著他,問能不能放她走。
哦?
探爪摸摸小藤妖的圓葉,肉乎乎的葉面觸之溫涼,仿若質地上乘的寶玉。草木妖如此珍稀,而此草又能脫離土壤獨立存活,絕世罕見,乃珍品中的絕品,他這輩子都難以碰到更好的。
放走她,可能嗎?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二:
一個時辰一道雷,九道就持續了九個時辰,纏天和沙羅樹輪換著挨劈,到了深夜時刻,雷收雨住,兄弟兩都被劈成了柴火棍。
“這天道,真是翻臉無情。”纏天幽怨不已。張口吐出煙霧,被劈得不明不白的,好氣啊。
沙羅樹有生以來頭一回如此狼狽,“你怎麼回來了?”
纏天嫌棄地看自己身上的焦黑葉子,一片片拔掉:“還好我回來了,倘若不回,就再也見不到老哥哥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別悶聲不吭,趕緊說出來,咱們倆一起解決。”
沙羅樹被纏得沒法,高深莫測地說了句:“天機不可洩露。”
纏天作捧心狀,泫然欲泣:“你變了,有事居然不和我說,是不是不把我當好哥們了?想當年,咱們還是穿過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沙羅樹惡心得不行,轉過頭,再也不去理他。一出一出的,比唱戲還精彩,這浪蕩藤子都跟誰學的?
閉住五感,不聽不看不碰。
發生了如此詭異的事,各方妖族的首領都過來詢問,被沙羅樹一一打發回去。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兄弟並不肯放棄,非要得到沙羅樹的答案,萬一再發生這種事,他們得有個應對之策。
沙羅樹身上的傷勢還沒好全,雷劈過的地方隱隱作痛,一遍一遍、萬般無奈地道:“我能力不足,得到了天道懲罰,預知能力損失大半……”
四大神獸仍舊不信:“沙羅大人是否有難言之隱,不妨與我們說說。”
沙羅樹咳嗽了幾聲,實在頭疼,醞釀著該怎麼打發他們。
纏天忍了忍,實在忍不了了,在一旁嬉笑怒罵:“你們煩不煩,非要問出個子醜寅卯出來?知道了又如何,你們可有能力對付天雷?可有本事揣測天意?”
四神獸:“……我們可以商量對策。”
“你們的意思,說白了就一句話:就是沒辦法。”纏天說話很直白,“什麼都幹不了,告訴你們有什麼用?”
四神獸很久沒聽過訓斥他們的話了,心下惱怒,“你是誰?”
纏天想要叉腰,做出威風凜凜的架勢,奈何被雷劈過,怎麼看怎麼狼狽。咬牙道:“好漢不留名。你們走吧,反正得不到答案,莫要在此白費功夫。”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四神獸氣得咬牙,還是沙羅樹出面調停,四大神獸才不與纏天計較,卻也不再折騰沙羅樹,甩尾而去。
“唉,可算走了。”纏天靠近沙羅樹,藤條沒骨頭的蛇般纏繞了上去,“不行了,我得休息一會兒。”
這時,負責檢視天雷劈過之後情況的黃花梨垂頭喪氣跑來,拿一張羊皮卷吭哧吭哧算了好一會兒,著急地道:“不好了,沙羅大人,草木妖少了一百零七,有夜燈草、迷疊花,還有——”
黃花梨看了纏天一眼,心一橫將下一句話說出來:“蘭花妖也不見了!”
“她去哪兒了?”纏天的懶勁兒剎那間跑了個精光,幻化靈體從沙羅樹上跳下,一把抓起黃花梨,“快點帶我過去!”
經過一番查探,確定蘭花妖已經失蹤。
纏天恨不得打死自己,都怪他粗心大意,但凡細心一點,都應該在天雷過後去安撫下小蘭花,草木妖最懼天雷了,那麼粗那麼亮,她肯定嚇跑了。
沙羅樹被纏天轉得頭暈,算了一卦,語氣陡然嚴肅:“蘭花在豬妖手裡,即將契約。”
纏天一個趔趄,面色鐵青,當即按照沙羅樹指的方向,拎了根迷谷枝丫就火速跑了出去:“豈有此理,膽敢契約我妹妹!我現在!就去抽飛那隻蠢豬!”
沙羅樹在他身後道:“一部分草木妖被帶往青龍部落,你要記得將他們也帶回來!”
“聽到了。膽敢犯我領地者,雖遠必揍!”
纏天此番出去的路上,先沿途解救了不少被強行擄走的草木妖。這幫獸妖是妖界的草木妖販子,平時就埋伏在沙羅樹護不到的邊緣,偷獵落單的草木妖,這回沙羅樹承受天雷無法分身,他們就趁虛而入,網走了一大批驚慌失措的草木妖。
趕到野豬嶺上,堪堪差了最後一步,蘭花妖就要被一頭肥頭大耳的野豬拱了,纏天暴跳如雷,當即打斷契約儀式,狠狠的揍了那頭胖豬一頓。
胖豬抱住纏天嚎啕大哭:“求你了,哥們,我活了一百多年,才遇上一個草木妖,她就是我的寶貝啊,你一直這樣奪走寶貝,這不是挖我心嗎嗚嗚嗚!”
“她也是老子的寶貝,跟你這憨貨契約了老子就不心疼?滾!”
纏天看豬妖油膩粗糙的臉,本就眼疼,豬妖再一哭,鼻涕泡都冒出來了……娘嘞,簡直是人生陰影。他得瞧自己的臉多少天,才能驅散這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