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沉默, 像緩慢劃過心髒的刀尖,血珠四溢間,疼痛後知後覺地蔓延。
他能順利扛過先前的嚴刑拷問,卻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夏雲珠受到傷害。
幹燥的唇抿成線, 只思索片刻, 便答應了鐘鶩的要求:“好, 玄玉的用法我告訴你, 你先放了她。”
“那不行,誰知道我放了她, 你這張嘴還能不能撬開?”
薄風遙寒著雙眸問他:“那你要怎樣?”
“先告訴我使用方法, 待我確認後,再放了她。”
薄風遙不願,鐘鶩這樣陰險狡詐的小人,問出他想知道的以後, 絕對不可能留夏雲珠活口!
他冷著臉,失口拒絕:“不行!”
鐘鶩也沉下臉, 厲聲提醒:“薄風遙!你大概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現在的你不過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跟我提條件?信不信, 我現在就殺了她!”
薄風遙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旋即咬牙威脅:“若是如此, 那你永遠都別想知道玄玉的用法!”
兩人僵持不下,時間在緊迫的氣氛中流逝。
最後還是範老闆出來打圓場,他壓了壓手掌, 好言相勸:“這樣,既然你們互相不信任,那就由我來當這個中間人,夏雲珠的安全由我保證,如何?”
薄風遙本想譏諷他算哪根蔥,然而夏雲珠被鐘鶩挾持的吃痛表情,讓他默默嚥下遞到唇邊的話。
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資格提要求,他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證夏雲珠的安全。
範老闆雖然和鐘鶩沆瀣一氣,但二者到底不同。
範老闆畢竟是個現代人,手段再陰險,也沒有鐘鶩那般心狠手辣。他的目的很簡單——利用玄玉穿越時空,和亡妻重聚,並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否則鐘鶩要以嚴刑逼迫陳玉美說出研究成果時,他也不會插手阻止。
薄風遙視線落在範老闆身上許久,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最終只能沉重地點頭同意。
鐘鶩的胳膊微微松落,遲疑了一瞬,還是松開了跟前的女人。夏雲珠得以順暢地呼吸,她扶著鐵欄,大口喘息帶出一聲咳嗽。
薄風遙想探手替她順氣,然而震得叮當作響的鐐銬卻絆住他的動作,只能隔著鐵欄,愣怔看她。
什麼都做不了……
他目光悲悸,像被流雲遮住月華的夜幕,只剩黯淡一片。
如果當初他沒有開啟上玄玉,她不會穿越到陌生的朝代,不會經受那些波折,不會遇見他,不會犯傻闖來範家落此險境!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自責堵住喉嚨,連呼吸都艱難梗塞。
倒映在清冷眼眸中的身影,卻還佯裝無事地彎出淺淡笑意,寬慰他:“我沒事。”
明明生死未知,這話虧她說得出口!
喉結艱澀地滾了滾,他抬眸,望進她那片澄澈眼眸,須臾間,做出決定——
他偏頭看向鐘鶩,說道:“玄玉的用法很簡單,若是想穿回朝凰36年,只需開啟下玄玉,道出朝代即可。”
“這麼簡單?”鐘鶩面露懷疑,得他肯定後,仍然不敢輕信,從懷裡掏出上玄玉,扭頭遞給範老闆,“你與我換一換。”
兩人雖合作12年,共同探尋玄玉下落、研究穿越方法,但人都有私心,避免猜忌心生嫌隙,從薄風遙手裡奪來玄玉後,便一人拿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