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風遙的女人?那小子居然也有了女人!”陰惻惻的聲音笑起來, 也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頗為感慨地嘆道,“也對,一別12年, 算下來, 他也將及弱冠, 是當娶妻生子了……”
短暫的沉默後, 範老闆再度開口:“鐘先生?你看,要不要現在把她帶過去?薄風遙嘴嚴實, 咱們拷問了好幾天, 什麼辦法都用盡了他就是不說!都說男人的軟肋是女人,要是在他面前折磨他的女人,就不信百煉鋼化不成繞指柔!”
“嗯,早點問出來我們也能快點進行下一步行動, 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的對話,使得夏雲珠心裡百感交集。
雖然不知道和範老闆交談的這位鐘先生是誰, 但很顯然,他不僅認識薄風遙,還12年前就認識!這說明, 他和薄風遙一樣,也是從朝鳳穿越而來!
急著看清對方是誰, 因驚嚇而發軟的四肢一瞬間灌滿力氣,她用力扳開景越的手,和踏步而來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那人籠著面罩, 只露出一雙陰寒眼眸。目光在她臉上流連片刻,似是頗感興趣。
“現代的姑娘?”他問。
夏雲珠沒好氣:“關你什麼事?薄風遙在哪兒?”
“性子這麼烈,是現代人無疑。”鐘鶩說完,身側範老闆隨聲附和:“跟娜娜是同班同學,當然是土生土長的現代人!”
鐘鶩眯了眯眼,神色鷹爪般銳利地勾著她的眸:“想見薄風遙就乖乖跟我來。”
他說完這話,目光移向夏雲珠身旁的景越。
薄風遙的女人對他有用,但這小子對他毫無用處,沒用的人,殺掉就好。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夏雲珠立刻側身擋在景越前面,開出條件:“放過他,我就跟你們走。”
天真的話語逗笑鐘鶩和範老闆。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提要求?”鐘鶩不屑,見她不識抬舉,沉下聲音警告,“分明是甕中之鼈,自身難保!……讓開!”
最後兩個字,像尖銳的冰刺紮在心髒,又冷又疼。
夏雲珠渾身如至冰窟,再次發抖起來,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和景越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是,她對於範老闆他們而言,有撬開薄風遙嘴的利用價值,而景越…沒有。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退讓,因為一旦把景越交出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的命運!
身後的人比她鎮定,手搭上她的肩膀,低聲寬慰:“聽他們的,別惹。”
範老闆聽到景越的話,贊同地笑一聲,指著牆角的屍體恐嚇道:“小姑娘,你同學說得對,別不自量力往槍口上撞,你難道也想變成那樣?”
這回,景越沒來得及阻止,夏雲珠已經順勢望了過去,電梯外的可怕景象立刻闖入視線,沖擊得她胃部翻江倒海,酸氣往上湧,剋制不住地捂嘴幹嘔起來。
當初在朝鳳目睹的廝殺場面,帶著刀劍相撞的脆響和濃鬱的血氣,自記憶深處浮現。那是她不願回想的可怕經歷,沒想到千方百計逃回現代後,曾經的噩夢竟會再次重演!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在她還未緩過來時,鐘鶩已經越過她,掐著景越的脖子,把人給提了起來!
超乎常人的力氣,掐得景越青筋暴起,鴨舌帽在掙紮間掉落,露出他瀕死的痛苦神色。
夏雲珠猛然回頭時,範老闆驚愕的大喊脫口而出:“住手!”
鐘鶩動作一頓,側過頭,不耐煩地問:“怎麼?這個人也有用?”
範老闆嚇出一頭汗,又打量景越幾眼,忙回答說:“他是陳玉美的兒子,別殺。”
因為老丈人的緣故,他和陳玉美多少有點交情,如果不是因為她固執地不肯把研究結果私賣給他,他也不至於出此下策把她綁來地下室威脅。
他只是想和亡妻重聚,並不打算害陳玉美,所以,等穿越成功後,他會把景家母子平安送出去。
“今晚還真是巧合多多。”鐘鶩鬆了手,冷眼看景越跌坐在地上劇烈咳嗽,末了轉身,率先離開。
“景越,對不住了,在問出玄玉使用方法之前,恐怕要委屈你在這兒待一段時間了。”
才從鐘鶩手下死裡逃生,景越扶牆大口喘息,半晌後才緩過來,抬眸冷冷盯著範老闆,問:“我媽是你綁走的?”
範老闆微微偏頭,不可置否。
然後側身,讓出通往地下室大門的路,語帶威脅地問:“你看,是我請你們進去,還是你們自個兒走進去?”
現在他們不過菜板上的魚,還能怎麼反抗?
夏雲珠扶著景越站穩,彷彿一同飄搖在風雨中微不足道的落葉,只能隨命運載沉載浮。
景越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然後抬頭注視前方水泥隧道,凝重地邁出一步:“我們自己走。”
……
關押薄風遙和陳玉美的地方,在隧道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