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脅我,準確來說是威脅我媽媽,突然提起我媽和韓教授的事,嘴上說什麼祝福,實際上就是在暗示我,最好別讓我媽媽和別人男人在一起,否則他誰也不會放過,他怎麼不去死啊。”
許黎越說越激動,再加上她是把自己卷子被子裡,算是個封閉空間,所以電話那頭的蔣鉞聽到的動靜也就越誇張,,甚至有幾分歇斯底裡的感覺。
“你別激動,先冷靜,慢慢說。你的意思是,他不允許你媽媽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對,就是這個意思,他憑什麼!”
“憑他是林漢中。”
相比較之下,他倒是淡定的多,“許黎,你從來沒對我說過,你媽媽和林漢中的事,他們之間的關系,似乎比我想得要複雜一些。”
男人的佔有慾和控制慾是與生俱來的,但林漢中的佔有慾比他想得要高出一大截,過去了這麼多年,按道理說他和許雲心之間,除去許黎這個女兒,就應該什麼關系都沒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我媽當初是為了救我外公,才被迫當林漢中的情人,他們念書的時候談過戀愛,只是後來兩家的懸殊太大,分手了。我媽媽根本就不愛他了,我也以為他們倆之間的事算是已經結束了。”
雖然她說的很急,語言組織能力也下降了不少,聽上去還稍顯混亂,但他還是聽懂了。
“他們在一起過,因為家世等各種原因分開了,後來你母親找他幫忙,他卻提出了那麼過分的要求,再後來有了你。”
不得不說他的邏輯線比她的清楚很多,趴在被窩裡的許黎愣了一下,隨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是這個意思,我都二十五歲快二十六歲了,他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媽。”
現在,她終於明白,林麒的性格為什麼會那麼偏執,為什麼能做出那麼喪心病狂的舉動,這完完全全是遺傳,甚至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樣子。
“這件事,你要告訴你媽媽?”
這個時候,幫她一起罵林漢中,顯然是沒什麼意義的行為。
“我還沒想好,也不知道她和韓教授到底走到哪一步了,啊啊啊啊!煩死了。”
即使隔著手機,他也能想象到許黎現在抓狂的樣子,如果是他遇到這種不要臉的父親,他也會覺得頭疼。
“你先別急,冷靜一點,我建議你,這件事還是早一些告訴她,我覺得你媽媽肯定會比你更瞭解那個男人……”
突然間,蔣鉞想起一兩個月前,自己和許黎拼命勸許雲心積極尋找新生活的樣子,卻沒什麼效果,說不定她一開始就知道林漢中會出面幹涉這件事,所以才寧願沒有開始。
當然,冷靜下來的許黎也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她當初才什麼都不說,也不打算接受韓教授,不是她不想走出舒適圈,而是害怕遇到今天的情況。”
想到這些,許黎下意識照著自己的腦袋來了一巴掌,當時的許雲心肯定是有苦難言,她沒辦法直接把這個理由說出口,卻不得不假裝接受晚輩的好心勸解。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今天下午我下班之後,去看看她吧,和她聊一聊。”
現在,他已經完全代入了女婿的角色,在她不在家的日子,自覺承擔起關心老人的任務。
“你?能行嗎?”
“試試看唄,有些話她沒辦法對你這個親身女兒說,卻未必不願意和我說,越是親近的人,有些話就反而說出口了。”
待在被子裡也有一會兒了,許黎感覺額頭上已經出汗,急忙把被子掀開,扯掉綁著頭發的皮筋,長長的嘆了口氣。
“好吧,你今天先去試試看,我過幾天要回去做宣傳活動,如果你這邊行不通,我就自己再問一次。”
“這個辦法可以,你具體哪天回來?”
對時間這個詞一向沒有準確定位的許黎,歪著頭想了半天,“好像…好像是明天晚上的飛機,不是明晚就是後天早上,活動在後天中午還是下午來著,我忘了。”
萬萬沒想到,她連這種事也能忘,蔣鉞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再過幾十年,你可能出門逛一圈,就根本想不起來我是誰了吧?”
“那不好說,我可能出門逛一圈,回來…不對,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背臺詞的功力是上去了,但是其他方面的記性卻差了好多。”
說完,她聽見一聲長嘆,不用想也知道電話那頭的男人已經對自己無話可說了,不過她也沒辦法,腦容量就那麼多,她只能先緊著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