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空調,我想你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早點休息,今晚就不幫你暖床了,晚安。”
明知道面前只是一張紙,可她還是張開嘴小聲的說了兩個字,“晚安!”
剛才前臺說是一位姓蔣的先生出錢、出人給這個房間裝上了獨立空調,還預付了半年的電費,雖然這些錢對他們來說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可誰也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一起生活了幾天之後,他突然離開還讓她有些不適應,坐在椅子上背臺詞的時候,總是會往床上看,以往他會坐在床上喝著茶看著電腦處理工作。
今天再看過去,那裡除了擺放整齊的枕頭,就什麼都沒有,除了他的東西,他什麼也沒帶走。除了牆上的空調他好像什麼也沒留下,但許黎知道她收到的不只是一個空調。
之後,日子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樣子,她每天輾轉於劇場和賓館,忙於對戲和背臺詞,偶爾接到他的電話,隔著手機寒暄一會兒。
過年的時候她沒回家,劇組根本走不開,請一天假就會耽誤很多人的工作,她沒那麼自私,也沒有不得不請假的理由。
“真的不回來?我連壓歲錢都給你準備好了。”
剛結束一天的拍攝,她還沒離開劇組,聽到他的話忍不住低頭抿著嘴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還壓歲錢?”
“比我小就對了,要一直待在劇組?”
“對啊,走不開,年後估計才能殺青,回去拍幾個廣告之後,上一部戲可能就要開始後期配音了。”
這半年的時間,她幾乎沒有休息過,唯一一次休假還是因為溺水,之後的短暫間歇期也一直在家做功課。
“你身體吃得消嗎?”
“還行,他們都說我的演技進步很多,說哭就能立馬掉眼淚。”
說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起來,她最近快把眼睛哭瞎了,一個人的哭戲佔了全劇組的百分之九十,看見孩子喜歡的玩具會哭,看著女兒的照片眼淚也會不自覺下來。
“是嘛,等戲播出的時候,我得好好看看。”
“你還真是惡趣味,明天年三十了,我能今天就把年給你拜了嗎?”
“為什麼你就不能再等一天?”
“我怕自己明天忘掉,最近腦子裡都是劇情,別的事根本記不住。”
現在她完全進入了角色,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是夢見自己找孩子,她覺得這部戲殺青之後去看心理醫生,免得自己抑鬱了。
“我就不信你連這種事都能忘,就算你能忘記明天是年三十,你們劇組那麼多人,總有人記得住。”
他認為許黎是想今天拜年,明天就不管他死活了,過年期間能心安理得的把他扔到一邊,忙她自己的工作。
“隨便你,我要是忘了,你可不能怪啊。”
“放心吧,我會打電話提醒你。後期你還有什麼事要忙?”
“後期?有啊,上部戲的導演把我推薦給了一個大導演,一部動作電影缺的打女,我過一陣子去試戲,如果透過了的話要閉關一陣子。”
“打、女?”
聽他這語氣,許黎就知道是不希望她接這種角色,但是不想靠林漢中,也不想靠他的關系找劇本,原身已經很久沒正經拍戲了,今年這兩部戲短時間內也不能上線,所以現在只要有一點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就是動作演員,負責打人或者捱打,還沒試鏡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選上,看吧。”
“你就不能接一些輕松點的角色?”
上部戲他親眼目的她掉在半空中的樣子,這部戲她的膝蓋上全是傷,下部戲還想去演打女,蔣鉞覺得許黎這不是拍戲,這是在拼命。
“哪有什麼角色是輕松的,只是側重點不一樣而已。文戲對臺詞和神態的要求高,武戲對演員的身體素質要求高。大鬍子說我可以往這個方向突破一下,周偉彥覺得我可以考慮古裝,我覺得都還行,只要有戲可演就夠了。”
開始的計劃是掙夠五個億就離開這裡,可她現在發現自己很喜歡演戲,把不同的角色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去詮釋,那就是人生百態,一般人還真沒有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