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境。
晚風襲來,難得的涼爽,漆黑的天穹裡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映在宮殿中的小池中,像撒上了一層碎銀,晶亮閃光。
星光下,池子裡新種上的荷花,花瓣潔白,每一片花瓣足有小手掌大,千姿百態,分外嬌媚,一陣風吹過時,清香撲鼻。
但,荷花的香氣很快就被寢宮裡藥草的味道給遮蓋了,因為裡頭住著一隻專吃藥草的小獸,且胃口奇大,像是永遠都吃不飽似的。
“媽媽……媽媽……”
竹籃裡,白色的小獸張著嘴,不停地喚著雨默。
雨默瞪著它,戳了戳它圓鼓鼓的肚皮,“還吃!你看肚子都漲成皮球了。”
從來沒見過那麼能吃的奶娃娃,她已經做了很多口糧了,但依舊及不上它貪吃的速度。
“媽媽……媽媽……”
小獸急了,用前蹄撥弄著竹籃的邊緣,企圖越境,自己撲騰到桌上去找吃的。
雨默兇道:“叫爸爸也沒用!”
嗓門有些大,嚇著小獸了,一雙銀白色的眼眸立刻含出一泡水,緩緩在眼裡泛濫,然後……噴發。
“哇哇……哇……哇嗚!”
它哭了,哭得可兇了,朝後就是一躺,仰躺著在竹籃裡踢動蹄子,沒節操的耍賴。
“還來勁了是不是?難道我說錯了嗎,哪有像你這麼貪吃的,整個犬境的草藥庫都要被你吃光了,你還嫌不夠!”
“哇嗚!哇嗚!”它哭得更洶湧了,顯然沒聽懂,只想要吃的。
它就像個人類的嬰兒,一不如意就哭,而且是死命地哭,哭到岔氣了,也還是會繼續的哭,哭到你妥協為止。
不,比剛出生人類嬰兒還難伺候,人家頂多也只是吃奶的次數多,奶量卻是平均的,它吃的是什麼,是草藥,成斤的吃,比沖奶粉還麻煩。
雨默決定不能再順著它了,但它哭得太悽慘,像受了虐待似的,她忍了幾分鐘,就不行了。
“好啦,好啦,別哭了,讓你吃!”
雨默將它抱進懷裡,餵了一碗製作好的口糧。
一看到口糧,它兩眼放光,張開嘴吃了個底朝天,吃完還打了個嗝。
吃飽後,它開始撒嬌,不停的用腦袋蹭雨默。
相處了幾天,雨默已經知道它的習慣了,這是在求撫摸。
“你可比人還難養!”
它沒聽出她話裡的抱怨,還在使勁的蹭,一等她撫摸它的頭顱了,它就笑,咯咯咯地笑。
“還真是像個人,會笑,會哭……”她將它舉了起來,放到面前瞅著,“莫非你還會說人話不成?”
她一直奇怪,它為什麼老叫自己媽媽,是不是真是那個媽媽的意思。
但除了這句,它就不會再說別的了,聽多了,她就認為它的叫喚聲其實就是媽媽的發音。
說人話,應該不可能吧?
吞天犬都不會說人話。
吃飽喝足後,它就睡了,緊緊地貼著她,這個時候不能放它下來,一放它就會醒,醒了就會哭,完全是一個人類嬰兒的生活習性。
養了幾天,雨默漸漸習慣了,抱著它在寢宮裡轉悠,就像抱了嬰兒似的。
“姐姐,毛球又在鬧了?”
多吉帶著一筐草藥走進寢宮,他口裡的毛球就是這個貪吃的小獸。
毛球的名字是雨默起的,本來見它長著馬的身體,羊的腦袋,姑且當它是馬了,既然是馬,她就想起個威風點的名字,有道是‘馬中赤兔,人中呂布’,赤兔馬可是鼎鼎有名的,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一匹馬要叫赤兔,但這名字很威風啊,所以也想給小家夥起個帶兔的名字,既然它是白色的,就叫白兔好了。
白兔……
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