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怎麼自家的公主都喜歡那犬妖族的王呢,那些個臭狗有什麼好的,能有他們狼尊貴嗎。
“你走不走!不走,你就等著收本公主的屍吧。”
說完,樂顯突然倒在了輿車上,氣喘籲籲,並開始幹咳。
阿蘿呼喝道:“阿滿,快拿藥過來!”
“是!”阿滿解下腰上懸掛的錦囊,將裡頭的小藥瓶拿出來,遞了過去。
樂顯一揮手,直接將藥瓶打落。
阿蘿驚白了臉,回頭便對孟機哀求,“伯祖父,放公主走吧,不然真要出事了。”
孟機無奈,“放,這就放!但請公主先服藥!”
“不吃!”
樂顯埋頭在輿車內的錦緞上,無論阿蘿怎麼勸,她都不肯吃。
孟機只好叫人退開,讓她的輿車離開春島。
輿車漸遠,他擔心路上會出事,想派幾個人跟上去,又怕樂顯見了會生氣,急得來回踱步。
這時,桃花樹下出來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風姿卓越,一襲月白長衫,若有所思地看著遠去的輿車,又仰頭望了望灑下漫天花雨的桃花樹,餘暉的潤澤下,他顯得溫潤如玉,晶瑩剔透,細長的身形在鋪滿花瓣的石子路上成了一抹好看的剪影,他微束的頭發隨之飛揚,眉頭現出盈盈的笑意,宛若暖如三月的陽春。
孟機見了他,略有些詫異,“淵兒,你怎麼在這?”
名喚淵兒的少年正是威狼將軍的長子——束淵。
束淵有禮的作揖道:“拜見大長老,父親聽聞公主鬧著要去犬妖族,要我來規勸。”
“你躲在樹後,這就是規勸?”
他身上沾滿了桃花,必是來了很久了。
束淵綻開笑容,笑得又暖又親和,“公主的脾氣若能勸,大長老還會在此頭疼嗎?”
孟機惱恨地一嘆,“真正是個不省心的丫頭,也不知道這路上會不會生出事端。”
“大長老放心,束淵這就跟上去,絕不會讓公主有半分危險!”
“你要去?”
“旁的人去,她怕是不願的,若是我,她反倒不會有戒心。”
“這倒是,你與公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但凡她捅了什麼簍子,都是你出面替她收拾的。”
孟機看了一眼束淵,面若冠玉,劍眉星目,清秀端正中更有一種凜然正氣,是族中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與樂顯公主的年紀也相當,又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可以說不管是容貌,還是出身,都與樂顯公主極為相配,偏偏樂顯公主被豬油蒙了心,偏看上了犬妖王,一點不把這個好小夥放在眼裡。
“淵兒,心裡可有氣?”
束淵爽朗道:“氣啊!”
氣她,怎麼就覺得自己比不上那犬妖王了。
“氣,你還要去?”
“不然呢,她若出了事,我心裡更不好過,還是跟著去的好。”
孟機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大度!”
被他這麼一贊,束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張玉顏在餘暉下染上了一層淺淺的桃子紅,不知道是桃花映出來的,還是臉紅所致,只覺得好看。
他謙和道:“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她的心若不在我身上,我氣再多也沒用;若有心我,別人也搶不走她,隨緣罷了,但在這之前,她是公主,我是臣,我自當保護她。”
“好孩子,好孩子啊,你趕緊去,莫耽誤了時辰,還有……公主剛才發病了,你可要仔細注意著。”
束淵竊笑,“大長老,也只有您會信她……”
“啊?”
“不說了,束淵先走一步,省得趕不上嗜月的腳程。”
夜幕低垂,一彎明月掛上了樹梢頭,銀輝如霧,路邊的草葉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瑩白,像是銀子做的。
行到天黑,趕路不是很方便,阿蘿看了看底下的地形,前頭有片樹林,紮營不錯,她和阿滿便牽著嗜月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