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下,地面鋪滿了潔白柔軟的雪,彼時女孩踏著雪緩緩走過,在上方留下一串可愛小巧的腳印,一直延續到人煙稀少的小巷子。不久後,小腳印上又覆上更大的印子……
驀地,女孩停住腳步,定在原地一會兒後快速抽出脖子上厚大的圍巾,隨手甩了出去。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人兒,身姿靈活的一轉後躍地而起,不知從何處抽出冷光閃閃的匕首,眼睛眨都不眨的朝站在後方的人刺去。
對方並沒有如她所願被圍巾擋住視線,而是反應極快的抓住圍巾角在空中快速旋轉兩圈,化作長繩順力一甩,捲住她的腰拉向自己。而後又一手牢牢固定住她的腰,一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銀制的匕首跟著掉在地上。
掙紮兩下,力不敵他,安月憤懣的抬頭,可在見到對方那張臉後,表情驀地凝住,心裡卻暗叫不好,怎麼會是他?
男人看著她挑起嘴角“終於安分了?”
鐘天凱,一個比吸血鬼更適合穿梭在黑夜中的吸血鬼獵人,亦是個從小陪伴她一起長大的男人。
回神後,安月一改昔日給人的印象,沒有絲毫甜美之感,冷著小臉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想抱到什麼時候,可以放開我了吧?”
兩人此時的姿勢可以說是非常曖昧的,她的背部緊緊貼住他的胸膛,一凝神就能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與羿隱冰冷的身軀大有不同,卻讓她難以適應。明明他們已經認識十幾年的時間,她卻覺得他更陌生,甚至在靠近時心生反感。鐘天凱手微微松開,她一轉身便從他懷中掙脫出來。
安月問道“你來做什麼?”原來她昨天早上在校園裡偶然見到的黑影不是錯覺,他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一切。
鐘天凱意有所指道“可能有些人是樂不思蜀了,我過來提醒提醒。”
她神情惱怒“樂不思蜀個屁啊,我的計劃一直都進行的很順利好嗎?”靠近他,取得信任,然後殺了他,這便是她的計劃。
與其像他們一樣風風火火的大戰一場,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後不盡人意,不如做一個周全的計劃不費一兵一卒將他們重挫,擒賊先擒王,吸血鬼伯爵是埃爾鐸家族的最大.boss,如果她能解決羿隱,其他那些根本不是問題。
雖然,可能過程不像她想象那般順利就是了,因為她根本沒料到,自己會真真正正的被羿隱吸引。明明不想這樣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尤其當他吻自己的那一刻。
他現在看到的她,只是一個陷入愛情漩渦不可自拔的少女。若沒看到昨天那一幕,他也許會相信她的話,但是現在,他對她所說的一切表示懷疑。鐘天凱用‘我早已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她“你有千百個機會可以殺了他,可是你並沒有這麼做,難道不是已經捨不得對他下手?”
“瞎說。”被人戳破心思,安月紅著臉挺直身子,頓時惱羞成怒起來“他表面看似已經對我放下戒心,其實內心仍保持著一絲警惕,什麼叫捨不得下手?殺我父母的兇手,我早就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她曾經對過紅月發誓,一定會親手將埃爾鐸伯爵了結為死去的父母報仇。現在他已經按她的計劃那般,慢慢的開始接納她,可時間越靠近成功那一刻,她的心就越痛,難道真的會如他所說的一樣,她會對他下不去手麼?
鐘天凱笑“是我誤會你了?”她理直氣壯的的看著他“難道不是嗎?”她剛才會說那些狠話,其實只是心虛了,是確確實實的口不對心。
他仍是繼續笑著“最好是誤會。”而她在他的笑眼中漸漸敗下陣來,囁囁道“本來就是誤會。”這人真是笑得令人頭皮發麻。
鐘天凱彎腰把早之前掉在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放在她手中“據我所知,他今晚會派人過來接你去古堡吃晚餐。”安月握著匕首的力度緊了緊,垂眸沉默。跟著他繼續道“當然,我不會傻的叫你用匕首明晃晃的殺了他們,古堡中還不知隱藏著多少隻吸血鬼呢,隻身動手就是送死。”
聽他這麼說後,安月暗自鬆了一口氣“時機未到。”可他又道“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他是想過幫她報仇,可她一直強調要親自來,所以他只能在旁邊提示一二。鐘天凱拿出一個銀色的小瓶子交到她手中“這個是高純度的銀粉,至於該怎麼做不用我多說。”
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安月沒有半分印象,只是目光呆滯站在小巷中,盯著手中的銀粉直發愣,她開始苦惱了。
而在她察覺不到的高處,某人正盯著她那瘦弱的身影,眼神晦暗不明。一旁,塞恩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放這樣的女孩在身邊?”
羿隱淡淡道“我自有原因。”
塞恩眉頭是越皺越深,因為他真的越來越無法理解,明明早已得知她是有陰謀的接近他,卻又對她放任自流,自己做了他幾百年的心腹,卻是一點兒都猜不透。
羿隱的眼神越發深邃,每當塞恩問他,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不對她動手時,他都會說不急。一切原因不過在於,他已經捨不得把她處理。偽裝成太陽的月亮,都有著相似的光芒,雖不比太陽熱烈卻容易討人喜愛。這才是他心裡的真正想法。
半年前的那場吸血鬼與獵人的世紀大戰,導致她在一.夜之間失去雙親,如今想要找他這個罪魁禍首報仇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