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炎華。
他拼命壓制著內丹靈力,此刻白月諶生命垂危,倘若再失了內丹,必死無疑。
白月諶和炎華一番對峙後,終於還是氣竭昏了過去。炎華的內丹穩穩地落回白月諶體內,少頃,方續上她命。
折顏仍在竭盡全力煉化紫河車,然而歷經一遍又一遍的失敗後,終一身挫敗單膝跪地,不服輸地望著炎華。
“你,給我好好救活他!”折顏以命令的口氣道。
炎華接過煉丹爐,爐身雕琢的數顆眼珠,正爆滿猩紅血絲,衝他眥目叫囂著。
他沉寂片刻,吹響鬼笛奉刃的一剎那,氤氳黑氣籠罩著猙獰眼珠,竟如中蠱般聽他調遣,乖乖順從了。
“鬼道?哼,竟是凜千刃的徒弟。”魔醫尊者擰開酒罈子,正準備再喝一口,奈何一滴也沒有了,便無趣的丟掉了。
在鬼笛奉刃的驅使下,紫河車和氤氳黑氣交織在一起,似穿刺般凝聚煉化著。
炎華笛聲越緊,煉化之力越勝,直到他額間微微沁出汗,肺腑間尤聽氣促短歇,一雙撫笛的指尖幾乎要磨掉一層皮……
終於,一道紫光穿透黑氣迸裂四射,緊接著數道紫光衝出,待黑煙濃霧散去,一枚黑紫色的丹藥終煉成!
“成!”魔醫尊者望著煉成的丹藥,收回煉丹爐,滿意地點頭捋鬍子。
“月兒,月兒有救了!”白閒庭欣喜若狂,心中的石頭終落地。
炎華內力大亂,加上用力過猛遭受重創,遂跌撞著跑出屋外,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凌亂四散的頭髮,隨風吹拂。
南笙連忙支撐住筋疲力竭的炎華,低聲耳語道:“少君,你何苦……”
“走。”炎華沙啞的聲音,沉著冷靜道:“回星辰宮。”
“那長公主?”南笙不放心地望著尚未醒來的白月諶。
“無恙。”炎華再已支撐不住,未與諸人告辭,便先行離開了。
以鬼道煉製的紫河車,相比內丹煉製又增幾分邪魅。白月諶服下丹藥,諸人皆緊張地等她醒來。
“咳咳咳——”白月諶猛一陣嗆咳,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大夢初醒。
她睜開眼的一剎那,瘋狂地在人群中尋找炎華的影子,只見喜極而泣的白閒庭,破涕為笑的女子,還有含情脈脈的折顏。
“炎華……炎華君呢?”白月諶有些慌,顧不得身子尚未硬朗,執拗著偏要下床。
“月兒,他走了。”白閒庭意難平道:“他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你念他作甚!”
“你胡說!是炎華君救了我,我知道的!”白月諶強撐起身子,衝白閒庭爭執道:“他連內丹都可以不要,怎會是自私自利?”
“咳,傻姑娘啊!”白閒庭連連搖頭勸誡道:
“他這招放長線、釣大魚的伎倆,為父見多了!倘若他真關切你,怎會在關鍵時刻袖手旁觀?相比折顏公子,他可差得遠吶!
他之所以接近你,豈不是為了內丹?自以為有你在手,內丹也是他的。
若不是這煉化內丹的激將法,他怎會明哲保身,選擇用鬼道代替,反將這內丹護得完完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