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又想到週末的相親活動,到底應該怎麼應付才好。根據父親戰友們的描敘,那是個三十歲的大姐姐,倒也沒有什麼心理上的毛病,好像以前談過戀愛,被前男友劈腿後一直沒有再談。
宋保軍就算自詡茶州大學第一情聖,也不敢說見一個撩一個,又牽涉到上一輩的情誼,個中緣由錯綜複雜,只覺萬分頭疼。
柳細月聽說弟弟的病情有所好轉,很受鼓舞,還給叔叔去了電話報喜。
一桌好飯好菜很快準備起來,柳細月請兩人來到餐廳,看見還是非常拘謹的淩安琪,笑道:“我爸媽忙著,今晚又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先吃吧。”
滿桌子的精緻菜餚香氣撲鼻,還有侍立在邊上的傭人,淩安琪先是嚇了一跳,侷促的說:“就、就我們三個人?”
“是啊,還能有誰,快來坐吧。”柳細月熱情的招呼,一把將宋保軍拽到自己邊上坐下,道:“你好歹來過那麼多次,就別假客氣了。”
“細妹說的是,我怎麼會客氣呢。”宋保軍笑著坐下,拿起筷子。
席間柳細月很細致的詢問了柳青林當前情況,宋保軍也盡量用大家都能理解的方式進行解釋,說得柳細月連連點頭,不停的往他盤子裡夾菜。
淩安琪吃得高興,就漸漸忘了緊張,拼命吃飯吃菜,沒過多久把桌上十多盤肉菜打掃幹淨。
飯後柳細月又叮嚀他多多關心柳青林的病情,由淩安琪開車送回家去。
……
在月季號遊輪死亡競技場上的賭約賺到了一筆大錢,宋保軍原本打算直接交給淩安琪的。哪知淩安琪怕得要死,無論宋保軍好說歹說就是不肯要,說是先生應該得的,自己只是為先生工作而已。
那個拒絕時氣呼呼的表情,宋保軍真怕引爆傻妹子的毀滅人格,只得作罷。
最後提議這筆錢由宋保軍代為保管,宋保軍自己可以用,也可以花在她身上,總之任由宋保軍處置,傻妹子這才答應下來。
所以現在,在道義上,宋保軍也有自主使用這筆錢的權利。
幫助淩家父母改善生活之後,淩安琪算是完全沒了後顧之憂,宋保軍覺得可以先把自己私人賺到的六百萬拿出來給家裡補貼。
但怎麼跟父親解釋這筆橫財的來歷,實在煞費腦筋。如果是別人,他大可以胡編亂造忽悠過去,唯獨老頭子不能。
老頭子一手把他拉扯長大,兒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早就看得透了。你說你一個在校大學生,就算受杜隱廊的邀請出任安全委員,能有多少工資?那這筆六百萬的鉅款從哪裡得來?莫不是貪汙受賄?
宋保軍還真是沒轍,如果說出實話,這錢是傻妹子打生死鬥比賽賺來的,老頭子非把自己打死不可。
不過宋保軍畢竟是三十二重人格的主體,很快想到一個點子。
挺簡單的,請市長李書敬的秘書黃哥出面幫個小忙就行。
黃秘書自帶政府背景,出門在外代表的又是李書敬的意志,說出話來自然沒人不信。何況宋世賢這個當過兵的、慣於服從上級命令的老古董?
黃秘書辦事很有效率,讓當地街道辦負責人找上門去,說是宋家這塊地面涉及到市府的市政形象工程,將由市府牽頭,對他們家的房子進行改造裝修,所有費用由市府一力承擔——其實就是宋保軍出的錢。
自己家的房子地處巷子進去五十米,被外面的高樓大廈擋住,輪得到形象工程什麼事?宋世賢不禁犯起了嘀咕。
然而街道辦負責人拿出一份煞有介事的檔案,上面條條款款寫得清楚明白,絕不幹涉宋家房屋産權,絕不收取任何費用,裝修改造的錢還由市府倒貼,蓋了大紅印章,不由得宋世賢不信。
老房子後面一塊約莫四百平米的無主荒地,也由宋保軍的出資購買,變成了宋家的一部分。
對此街道辦負責人解釋說這塊地空著拋荒,影響市府形象,委託宋家代為管理,每個月為宋家支付一筆管理費。在將來條件許可的情況下,宋家可優先低價購買這塊荒地。
宋世賢為之怦然心動了,屋子後背那塊荒地他眼饞多年,一直想開闢為菜園種種菜養養花什麼的。可是那麼大一塊地,少說也得幾百萬,家裡上哪找這麼多錢去?
既然街道辦委託自己管理,正好利用起來,還能收入一筆額外工資,當真兩全其美,豈不快哉。
宋世賢幾乎沒有猶豫,爽快的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這幾天黃秘書幫忙找的建築公司工作人員已經進駐宋家老宅,一名資深的工程師從市檔案局費了老大功夫才找到當年的建築設計圖紙,以此為基礎進行重新設計。
首先是房屋修繕。
宋家老宅建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至今差不多有四十年了。屋子共分上下兩層,為鋼筋混凝土混合磚結構,五室一廳兩衛一廚,還有一間小小的地下室,是宋保軍的爺爺花費多年積蓄以及四處借債建起來的,後來爺爺去世,宋世賢直到九十年代初領了一筆退伍費才還清欠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