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主人穆秋光的尖叫下,四名保安匆匆趕到,紛紛上前攔在韓維武身前,將宋保軍與受害者隔開,卻也不敢就此對宋保軍動手。
來參加此次生日宴會的客人大抵非富即貴,保安都是受過嚴格培訓的,不會貿貿然替僱主惹下麻煩,只負責維護現場持續,不讓事態擴大發展。
現場一百多位來賓的注意力幾乎通通都被吸引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眼前事端。
宋保軍也不可能去碰保安,看看大家,趁機大聲說道:“各位領導,各位來賓朋友們,各位兄弟姐妹們,大家晚上好。我宋保軍只是個茶州大學小小的教授而已,這位躺在地上的軟飯王子韓維武原本是我姨夫,我小姨掙錢養他,供他日常開銷,所有的錢都給他。沒想到我小姨患上癌症,韓維武卻另結新歡,在病床上逼死了我小姨。而韓維武所結的新歡,就是波利公司的總裁張雪媛!”
這幾句話言簡意賅,將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在場不少人都知道張雪媛以前有過包養男演員的醜陋故事,瞭解她的秉性為人,現在和這位帥得出奇的男人湊在一起,想來也是同一出戲碼,對他的話信了九成九。
宴會的主人穆秋光心頭只是一驚,暗忖壞了,原來他們結下的是永不可解的死仇,那自己先前勸宋保軍向韓維武道歉的話,豈不是把人得罪透了?
有幾個不忿張雪媛包養帥哥的八卦女人頓時開口譏笑:“原來波利公司張總殺妻奪夫,亡妻親外甥上門尋仇,這出戲真真精彩。”
還有幾個因為丈夫出軌外遇,而對“小三”深惡痛絕的女人說:“張總,你搶人家老公也就算了,還逼死人家小姨,究竟什麼意思啊?”
宋保軍向那幾位女人說道:“這幾位妹妹所言極是,感情的事你情我願就算了,但我小姨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彌留之際,韓維武竟然還在張雪媛指使下去逼問毆打我小姨,簡直罪大惡極,窮兇極惡。”
那幾個年過三十的女人被他一聲“妹妹”叫得心頭甜滋滋的,紛紛隨口附和。
有個比較謹慎的男人說道:“他打他的前妻,那自然應當交由法律處理,你也不能動手打人啊!”
宋保軍大聲質問:“大家看看,韓維武那麼高那麼壯,我這麼瘦小孱弱,而且他傍上的女大款那麼有錢,我敢動手打他嗎?”
眾人一瞧,果然如此,宋保軍那副小身板豈有挑釁壯漢韓維武的理由?可現場明明是韓維武滿臉染血倒在地上,當時便有人懷疑自己的眼睛。
宋保軍道:“他想用酒瓶子摔我,不料被地板滑了一跤酒瓶砸自己臉上,所謂作惡多端必有後報!”
“哦、哦!原來如此!”有相當一大部分沒來得及看清楚事情開頭的人群恍然大悟。
宋保軍急著交代事情緣由並非沒有道理。這裡不是普通校園想打誰就打誰,不需要任何理由。這裡是茶州市富商聚會的場合,觀眾身份不同,人家只要輕飄飄一句話就可能搞得你的人生不痛快。所以宋保軍必須先把大義名分佔住。
“大義”說來很玄,其實挺重要的,就看你佔不佔理。比如巴勒斯坦,缺少大義名分,連個國都建不起來。比如美國,攻打伊拉克也得找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名義,這樣才能出兵。
大義名分一旦佔住了,做起事情往往事半功倍。宋保軍搶先佔領道德高地,別人若是反對他,就得先掂量掂量:是不是要和社會廣泛認同的價值觀過不去?
所以這個時候,替張雪媛、韓維武說話的聲音幾乎全部消失。
韓維武捂著鼻樑奮力掙紮站起,怒道:“小赤佬你胡說!我根本沒打她!我只是讓她交出房産證!”
“嘩!敗類!”眾人大嘩,紛紛指責這男人不是個東西。還有一部分張雪媛商場上的對手趁亂高呼:“張雪媛欺女霸男,罪在不赦,滾出茶州!”更有人叫:“宋教授你打死他,有事我替你擔著。”
人群裡唯獨一個巴望宋保軍捱打的楊融升也不敢和民意對抗,就呆在邊上等著看笑話。
穆秋光勸也不是,說也不是,搞得一個好端端的生日宴會烏煙瘴氣。
有些個感情上略微偏向張雪媛的生意夥伴便心想:“就算你沒打,這已經比打還嚴重了,在病床上逼迫病危的前妻交出房産證,性質實在惡劣。算了,就是神仙來了也幫不了你。”
韓維武焦躁,一把抹了抹臉,只見手掌鮮血淋漓,心頭更增憤恨,推開幾名保安說道:“不要攔著我,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這小赤佬一頓不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