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阿璧?”
他點頭。
蘇丫遞給他一個格子,繼續問問題。
四個格子都給出去,蘇丫得到了一些資訊。他叫阿璧,二十二歲,是北方人,家裡人都死光了。
格子都到手後,他再也不肯多說半個字,只埋頭猛吃。
阿壁……北方人……蘇丫將這四個資訊組合來組合去,沒有半點用處,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並且發自內心的覺得他是在裝傻。
既然是裝的,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蘇丫狀若無意地問:“對了,今天是初幾來著?”
要是連日子都能記得清,那他就算是真傻,也傻得很有限。
傻子塞了滿嘴的五花肉,茫然地看向她。
蘇丫道:“你不知道嗎?”
他不說話,只嚼肉,並且把滿手油往她臉上抹。
蘇丫忙躲開,心知自己還是拿他沒辦法。
罷了,他喜歡裝就由他裝,看他能堅持到幾時。
從橋洞裡出來,天色已經全黑。蘇丫向傻子揮手告別,朝趙家走去。
傻子沒有家,冷的時候住破屋,熱的時候隨便找棵樹靠著就睡了。
蘇丫不知道他今晚準備睡哪裡,走到一半回頭看,見他不知何時竟然爬到一顆大槐樹上去了。
人坐在枝杈上,腦袋微揚對著月亮。看起來形單影只,特別孤獨。
她心裡莫名其妙的刺痛起來,像是有人用針在一下一下地戳她,久久不散。
周太太是個既大方又愛美的女人,蘇丫梳頭的手藝深得她歡心。有時兩人都空閑,她還會幫周太太化個妝,改一改衣服,教她搭配技巧之類的。
周太太十分喜歡,口頭禪已經從“白花錢請一個廚子”變為“撿到一個寶貝”,對她的喜愛之情溢於言表,除了一天三頓飯的約定外,還經常賞她糕點吃。
蘇丫每次得了吃的,就拿去跟傻子一起分享。傻子亦懂得知恩圖報,幫人幹完活後得了什麼東西,都拿來和她一起吃。
此外趙行槐屢屢與玉蓮私會,沈梅花被迫包攬家務和地裡的活,兩人都忙得沒心思管她。
轉眼過去一個月,蘇丫從管家手裡領到第一筆月錢,自己也憑藉著這一個月的好夥食,長得豐腴了許多,月末那幾天甚至來了月事,隱隱開始發育。
月錢足有十塊,夠普通人家吃一個月的。她沒有要花銷的地方,心想傻子永遠只有那一套不合身的衣服,不如拿去幫他做身新衣,於是一下班就跑去找他。
他又不在老地方,蘇丫想都沒想就朝溪邊跑。緊趕慢趕,她氣喘籲籲地停在河邊石頭後,接著 金燦燦的霞光,果然看見水裡有個人影。
那是傻子,他只穿一條短褲站在水裡,溪水堪堪沒過他的小腿肚。
他肩膀寬闊,腰腹緊實,四肢修長。洗淨汙垢後的面板是健康的小麥色,在陽光照射下格外漂亮。
蘇丫的目光聚焦在他臉上,只見他眉目俊朗,面如冠玉,果然是副好相貌。跟平日躲在面具後的傻裡傻氣截然不同,幾乎像兩個人。
他彎下腰,腹肌形成一道性感的弧度,兩隻手掌合攏,鞠水潑到頭頂上,頭發濕漉漉地垂下來。
蘇丫看得呆了,冷不丁見他轉過身,朝自己這邊走來,頓時腦中警鈴大作。
難道已經被他發現了?!
蘇丫莫名感到害怕,彷彿自己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想跑,卻看見他上岸後沒有繼續走,而是蹲在衣服旁邊,從口袋裡翻出一張薄薄的刀片,開始給自己剃頭。
她籲出一口氣,按著胸口繼續看,已然忘記自己為何而來。
傻子剃好了頭,穿上衣服,本該就這麼幹幹淨淨地回村去,他卻在旁邊的泥地上滾了一圈,用手和了團濕泥往臉上抹。當他放下手時,已經變成蘇丫熟悉的骯髒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萬更完成啦~大家晚安,麼麼噠(づ ̄ 3 ̄)づ
☆、民國童養媳10)
這人肯定有鬼, 到底是什麼來歷?
蘇丫好不容易抓到機會窺見他的秘密, 有心去戳穿,逼問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