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或是相互添毛,或是不時拳腳相向,還有的故意去招惹一隻看門狗,把它惹急了就一跑了之,又在巷口回頭嘲笑狗子被拴在木樁上的可憐相。
“第六隻。”展昭在一疊貓畫像裡再抽出一張畫了一個圈,標註下看到它的時間地點。公孫策所料不錯,那一群失蹤的貓多半是出去野了。鑒於大娘們把自家貓的特徵描繪得很清楚,只要仔細觀察就能認出這一晚所見的有無那一些貓。
然而,被確認是無故失蹤的三隻貓仍是毫無影蹤。
此事急也無用,擴大尋找的範圍,增加尋找的力度,趁著開封府最近沒有什麼案子可以從南城開始,按著南西北東找一圈。
正在腦中默默規劃了一番路線,展昭忽而腳步一頓,一隻黑貓與他在屋脊狹路相逢。
這只黑貓長得很特別,它的脖子上有一圈鮮紅色的毛,像是圍著一條血紅的圍脖。
展昭見過不少貓,還沒有一隻長有血色的毛,他定睛確認那是貓的毛發本色而非血跡。
紅圍脖的眼神清冷,彷彿帶著某種審視,審視眼前人的善惡來意,以而決定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一人一貓對視了幾息時間,紅圍脖終是下移了眼神,把目光落在了展昭的紅色官服上。它似乎撇起貓嘴抖了抖脖子的毛,一躍而起就跳到了相鄰的房屋上。
“等一等。”展昭也不知能否從一隻貓口中得到線索,“你有沒有見過三隻貓?毛大多是白色的?”
紅圍脖正欲遠去的身影頓了頓,它轉過了頭,這次是真的漸漸勾起了嘴角,那是從不曾見的貓笑之態。
一陣夏風拂面,不知怎麼風竟有了三分冬日的寒意。
展昭緊追而去,不成想跟了十幾條街之後,某棟房子的煙囪裡冒出一團白霧,等繞過那隻煙囪就見不到紅圍脖了。
這一繞已經繞到了城西的方向。
展昭落地一看,那戶煙囪冒煙的人家是開食鋪的,當下大門緊閉,門口掛著兩塊牌子,左邊‘朝食:饅頭包子’,右邊‘夜宵:燒肉果酒’。
眼看黎明前的黑暗即將結束,晨鐘就要被敲響,這個點燒水準備朝食也很妥當。
‘叩叩叩——’展昭扣響了食鋪的門,他還是想問一問那隻紅圍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門內遲遲沒有人應門。
“你找誰?”此時一道怯怯的男聲在展昭背後響起,他見展昭轉身便移開了目光指了指大門,“這是我家,你找誰?”
“你一個人住?”展昭看到年輕男人緩緩點頭,剛想問那麼是誰在屋裡燒水,他抬頭卻發現煙囪根本沒有冒煙。
展昭把想問的話暫且嚥了回去,“我就想問一下,具體什麼時候開門賣包子。”
“辰時三刻。”男人說著又加了一句,“我一個做活動作比較慢,還請大人見諒。”
辰時三刻,禦街之東。
大相國寺客舍之側,竹林風起,紅圍脖不知何時踱步出現。
“找到了嗎?那個想要抓捕你的蠱師?”月枕石手持一支竹枝,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竹葉逗了著紅圍脖。“大半夜再外面晃,當心還來不及遇到貓妹子,反而再招惹其他殺貓人。”
“科科——”紅圍脖似是發出了一聲嘲笑,一躍而起掃落了石桌上的書冊。只見上面寫到「貓肉,味酸,治蠱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