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十載江湖一杯酒,展昭始終沒有在街角與誰重逢,沒有再見過月枕石也沒有見過朱睿,那些名字僅僅成了茶樓酒肆裡的一段傳聞。
五年前,新科狀元朱念柏被榜下捉婿,朱念柏婉拒婚事並在殿前立誓除了已故的發妻一生不娶。開封百姓十分好奇狀元郎的亡妻究竟如何美若天仙,才能讓他在皇上面前許下如此誓言。
展昭聽說這條傳聞時人在陳州,陳州時遇天災卻又遇災糧被劫。那時展昭初入開封府,隨著包拯一同往陳州偵辦此案。
等到查清了一眾貪墨的官員,將糧食都發放到百姓手中,展昭回到汴梁的時候,朱念柏已經被派往浙江做官。
“你們說真有月殺這個人嗎?”
小飯館裡的議論終是從西瓜又繞回了引入西瓜的人身上,“江湖上都沒人見過他的真容,聽說凡是見過他的人都死了。”
“據說月殺手持一柄邪劍,專殺邪魔歪道。西夏、遼國、南蠻都有過他殺人不見血的傳說,死的是什麼放蠱的,搞邪術害人的。”
“我倒是覺得有些玄乎。月影徘徊,一劍封喉,未免也太過神秘。他可能就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殺手,因為輕功比較好,所以沒人見過他的臉。或者本身就是個醜八怪,才不讓人看到他的模樣。”
展昭向小二招了招手,放下了一串銅錢默默走出了小飯館。
小飯館外是汴梁的夜。汴梁的夜景總離不開燈燭晃耀,一年四季都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一臉笑意地念著詩,對身邊的中年男人說,“歐陽先生的這首詩寫得真好。爹說是不是?對了,娘說是約在哪家店吃飯?我出來得太急,忘了。”
“再走五丈遠就到了。你小子連這事都記不清,倒還記得一首詩。”
中年男人笑著搖頭,他看兒子少年不識愁滋味的笑容,怕是根本不懂詩裡的哀愁。
展昭與這對父子擦肩而過,他聽得此詩微微側目。
其實這些年也非一位故人都不曾得見,歐陽修八年前高中,如今在開封做官,偶爾兩人也會坐下來吃上一頓,說得是大宋民生,卻不再提那些見鬼舊聞。
如此想著,展昭一路走回了開封府。本以為只有包拯與公孫策的書房還燈火通明,不想今天前廳還有些熱鬧。
“展護衛,你總算回來了。”公孫策見展昭入門是鬆了一口氣,他指向廳裡的七八位大娘。“這些幾位都是來尋貓的。”
展昭不解地看著公孫策,他與這些大娘並不相識。“先生,這是在尋什麼貓?”
“哎呦,今天是見著活的禦貓了。”
“展大人果然像隔壁王大娘說地,長得好俊。”
“先不說俊不俊,重要的是禦貓也該專管貓。”
“對對對。展大人,我們都是來找貓的。我們養的貓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