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礙手礙腳,程繪秋乖乖站在門口。
看這架勢是打算這麼過夜啊。但這也太憋屈了吧,尤其是……抬手比了比他的個子,對他這種身高的人。
“你晚上準備這麼睡?”程繪秋看著轉身進了洗手間的方肆問。
方肆握著裡面的門把,半掩著門對程繪秋道:“要不,你現在給我再變一張床出來?”說完,直接關上了洗手間的門。
“我……誒?”程繪秋面對著那扇門癟癟了嘴。
今天天井、水溝都鑽了,雖然已經淩晨,但程繪秋等著方肆洗漱完進去簡單清洗一下再睡。百無聊賴,就坐在床尾盯著那張單人沙發發呆。
所以,這意思就是今晚把這一整張床都讓給她了唄。
“嗯~”放鬆身體往後一倒。
雖說這男生照顧女生好像也沒那麼不可思議,不過還是接受得好有歉疚感。
“啊……”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半圈,一睜眼,卻發現原本在洗手間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還站在她眼前。
程繪秋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眨巴著眼,定定地看了他兩秒,而後匆匆忙忙鑽進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的時候,房間裡的大燈關掉了,只剩燈光柔和的床頭燈和一盞落地燈。方肆還沒睡,坐在擺在床尾的圓凳上,面前是剛剛從藥店買回來的外傷藥。
“把你手上的傷處理了再睡。”見她出來,方肆開始拆包裝。
“……哦,嗯,好。”不知道是自己太困還是房間內的燈光太柔和,程繪秋莫名覺得此刻的方肆看起來比平日裡溫柔很多。
挽起衣袖,露出手臂。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手臂上的淤青已經開始泛紫。細細長長,幾乎橫穿手臂,估計應該是翻窗戶的時候在窗沿上硬生生膈出來的。
方肆上藥的動作很熟練,整個過程很快結束。
藥水沒幹,程繪秋就抬著手臂吹吹。而方肆已經將用過的棉簽,藥水收拾好,在自己的“床”上躺好了。人坐在沙發裡,雙腿交疊,腳放在圓凳上,把薄毯放在身上。
過了一會兒,感覺藥水不會蹭到衣服上,程繪秋關掉落地燈爬上床,爬了一半,忽而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方肆的腳說:“我發現你腳好好看誒。”
面板很白,腳背上青筋和骨頭都比較明顯,看起來很舒服。第一反應就是把這雙腳跟黑色的東西搭在一起。
方肆聞言一愣,而後竟有些慌忙地將身上的薄毯扔過去直接將腳蓋住,窘然,“你是不是有病?”
程繪秋偏頭看他,一臉不贊同道:“看到好看的東西沒反應才是有病好嗎?”
說完,繼續往前爬了兩步,身體一歪,坐在床上,將被子拉過來,拍拍。“再說,我只說好看而已。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方肆似笑非笑,有些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你,對我做什麼?!”
聽出他話裡的嘲笑,程繪秋仰著下巴,表情堅定應道:“嗯。”
方肆只是眉梢上挑,沒再接話。
程繪秋躺好,“那我關燈了?”
“嗯。”
“晚安。”
“噠”一聲,房間裡頓時暗了下來,也安靜下來。窗外的雨聲一下變得更大了,雨珠打在窗戶上噼啪作響。
黑暗中,程繪秋的聲音響了起來,“喂,你睡著了嗎?”
好一會兒,才聽到他的回答。
“有事?”
“你睡沙發真的可以嗎?嗯……要不,要不你上來睡吧。”
“不用,我不習慣跟人睡。”
“哦。”
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