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早晨,睡懶覺的好日子,校園裡格外安靜。而體育館裡的籃球場館卻很熱鬧。
為了迎接一個多月後的七校聯賽,籃球隊早早地就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方肆打著呵欠走了籃球館的時候,場上兩隊人打得正激烈。
球迅速落地的沉悶響聲,鞋摩擦著木地板發出短促又微微刺耳的聲音,以及場邊喝彩加油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在空蕩的場館裡回蕩,將早晨的安靜描繪得更加鮮明。
方肆大致掃了一眼,找到個見過一面的熟人,抬腿走過去。
感覺到有人走近,孔真的注意力從場上抽了出來。
扭頭一看,見到是他,笑了笑,“來啦。”
方肆在她身邊站定,雙手閑閑抄兜,看著場上,淡淡地應了聲,“嗯。”
孔真又將頭轉了回去。
和上次去教室找他一樣,她今天還是一身運動套裝,只不過換了個顏色款式。
黑色白邊短褲,外套的拉鏈一直拉到頭,遮住了脖子,顯得利落幹練。即使及肩的短發紮了個可愛的半丸子頭,也沒能中和掉淩人的氣場。
過了一會兒,不知道是沒睡好,還是覺得無聊,孔真聽見身旁的人打了個呵欠。
毫不掩飾的那種。
不由偏頭細細看他。
白色板鞋,黑色運動長褲,褲腿略收,腳腕露出一點點。上身套了件樣式簡單的白色外套,一個黑色大包斜跨在肩上,寬厚的包帶穿過胸前,包落在後腰處。
其實,如果忽略掉長相的話,乍一看,他其實和球隊裡的其他人都差不多。甚至睡眼惺忪的樣子看起來還有點無害。
但是等到靜下心來仔細打量的時候,孔真卻感覺這個人其實很冷。就跟他身上的那件白外套一樣。
極致簡單到沒有溫度。
“怎麼樣?”見他一直看著場上的幾人,孔真忍不住問了句。
方肆慢悠悠地動了動肩膀,活動活動脖子,面無表情道:“很突出。”
孔真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
“不過,最大的優勢隨時都可能會變成致命的劣勢。”目光落在那個一直主控節奏的人的身上,方肆又補了一句。
聞言,孔真一愣。
倒不是因為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看出了球隊的弱點,而是想起曾經有人跟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扭頭看向場上的眾人,快速跑動的身影像是模糊了時空的界限。
重新回到大一那年。
記得也是這樣燥熱的天氣,體育館外面那一排樹上的蟬扯著嗓子幹叫。
有人嫌教室熱又嫌圖書館人多,揹著包跑到籃球館裡看書。
而她,當時正幫作為球隊總教練的老爸盯著隊員練習。
後來因為總幫不靠譜的老爸幹活,還被人取了個比宿舍樓下的土掉渣燒餅還土掉渣的外號。
花木蘭。
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氣得她喊打喊殺地追著對方跑了大半個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