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溯眉宇擰成一團,神色古怪地道:“你要我娶你?”
“不錯。”琴清緩慢而堅定地道:“只要你答應娶我,無論何事,我都會幫你辦到,哪怕付出我的性命。”
東方溯沉默片刻,道:“你知道,我是不會休妻的。”
“我知道,所以我願為妾。”她的回答簡單明瞭,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東方溯定定看著她,半晌,嘆氣道:“多謝姑娘抬愛,但我還是不會娶你。”
“因為我是風塵女子?”琴清的目光很深,深到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
“你雖身在風塵,卻出汙泥而不染,遠勝許多所謂的大家閨秀。”他的話令琴清有些許欣慰,但疑問仍在,“那是為什麼?”
東方溯溫柔凝睇於慕千雪,“我答應過我的妻子,終此一生,不會再娶,所以只能辜負姑娘的一番美意。”
“值得嗎?”
聽到這話,東方溯哂然一笑,“似乎有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而我的回答從來沒有變過——值得!”
“我明白了。”琴清愴然苦笑,早在詢問之前,她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只是不親耳聽到,總是不肯死心。
“那鹽價的事……”
琴清走到窗前,光影投落在她臉上,透著一種單薄的蒼白,曼聲吟道:“一別之後,二地相思,只道是三四月,又誰知五六年。七絃琴無心彈,八行書無可傳,九曲連環從中折斷,十裡長亭望眼欲穿。百思想,千繫念,萬般無奈把君怨。”
東方溯眸光冰冷地道:“我明白了,告辭。”
在他們離去後,琴清忍了許久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不斷落下,紫鵑心疼地道:“姑娘別哭了,像他這樣有眼無珠的人,不值得姑娘為他難過。”
“不。”琴清推開窗子,痴痴望著底下那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哽咽道:“他不是有眼無珠,而是已經遇到了最好的人。”
“方夫人?”紫鵑撇一撇嘴,不以為然地道:“她算什麼最好,就那姿色,連給姑娘提鞋也不配。”
琴清拭一拭淚,搖頭道:“你錯了,她雖姿色不出眾,但聰明過人,心地善良,與她相比,我才是自慚形穢的那一個。”
紫鵑不樂意地道:“姑娘,他們對你那樣不好,你怎麼還反過來幫著說話,以德抱怨也不是您這麼個報法啊。”
琴清澀澀一笑,“我不是幫著誰說話,而是真的不如,我一直都知道為了那一口鹽,百姓過得很艱難,可我從來沒為他們說一句話,甚至連這個念頭也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