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一動手隱秘,她自以為不曾被人察覺。
但剛剛拐過了路口,佛子已經站到她面前,肅著臉說:“她腹中孩子雖有問題,卻也是一條性命,仙子實不該如此輕易對待。若是誤傷了人性命,又該如何是好?”
青一愣了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是在訓斥自己。
她的性子雖不能說桀驁不馴,去也是個受不得人指責的,當下便朝著佛子說:“你可是知曉那女子身份與她腹中孩兒身份嗎?你既然不知曉便在這裡指責我,難道不怕誤會了我嗎?”
這話問出來,姜炁便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佛子被她問的發愣,一時間竟然真的產生了疑問:“我莫非是真的錯怪她了?”
青一還在繼續質問他:“還是說,只要佛子能做了這在眾人面前剛正不阿與人為善的面貌,委屈個把如我這般的人,也實在沒什麼打緊。”
佛子被她說的面紅耳赤,解釋道:“若是小僧冤枉了仙子,小僧自當道歉,但那孩子好歹是一條性命,如此喪於仙子之手,實在有違天和。”
青一還要再說,佛子出言打斷:“此事就罷了,小僧之言並非責怪仙子,而是望仙子日後行事多加考慮。”
言罷,朝著她行了一禮,帶著人與他們分開。
青一被氣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氣,但是眼看著他走開,又不好直接找人去辯駁此事,只能惱怒地看著姜炁:“剛才他呵斥我,您為何不幫我?”
姜炁眉眼含著笑:“他說的沒錯,你日後行事的確是該有些分寸。”
“你是說我今日行事無有分寸?”青一怒目看著他。
若是佛子說這話也就罷了,畢竟他根本不知曉那宮憶做了些什麼,可此時連姜炁都說這種話,青一自然惱怒非常。
於是等趙回收押了宮家一干人等去道觀找二人時,見到的便是鬧彆扭的二人。
其實說是二人鬧彆扭倒是也不對,畢竟生氣的只有青一一人,而姜炁並沒有半分惱怒的神色。甚至瞧著她生氣的模樣還十分喜歡,時不時瞧上她一眼,自己在獨自樂一樂,只把青一瞧的愈發生氣。
“她這是怎的了?”趙回尋了個空閒問姜炁。
姜炁臉上帶著淺笑,說:“沒什麼,不過是小女兒鬧脾氣罷了。”
這一句話,讓趙回渾身惡寒。
他離開京都之前,這兩個人明明還是正常模樣,這才過了幾日,為何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姜炁卻是沒給他深究的時間,只是問他:“你這一趟,如何?”
聽他問起正事,趙回也斂了神色,道:“溧陽王手腳比平郡王乾淨不少,因此此番只尋到了平郡王的把柄。但查出的東西雖多,他若是要尋託詞也是能尋到的,只怕父皇不會重罰他們,只是給個教訓便罷。”
姜炁對這事不感興趣,因此只是隨意點了點頭,又問:“你此次出行,可有察覺身邊有人不對?”
知曉他是問身邊可有人入魔,趙回仔細回想一番後搖了搖頭,道:“昭童無用,並不曾查身邊有人生異。”
“如此看來,他們倒是也不足為慮。”姜炁呢喃了一句。
若是那魔物已經無懼天道對帝王家的庇護,可以直接出現在他們身邊,那便說明這作亂的魔物不容小覷。反之,他們若是不敢將手腳伸到皇帝太子身邊,亦或者說沒法子伸手腳到他們身邊,這魔物便不足為慮,佛子與內門弟子聯手,足以收拾。
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對趙回說:“這幾日你若是無事,便留在觀中吧!”
平郡王之事此時已經無需他插手,他留在皇宮之中也沒什麼事,便應下了姜炁的話。
然後,他便見識到了姜炁與青一此時的相處模式。
以往,每每都是他與青一先起來,去到姜炁房中問安,然後做早課。
而此時,卻是姜炁早早醒來,借了膳房做好早膳送到青一房中。最初他以為是姜炁惹了青一不悅,因此才會如此。
但後來幾日,幾乎日日都是如此,他便有些愣神。
他挑了一個佛子與姜炁談事情的日子,到了青一房中,支支吾吾問出了她此事。
熟料青一與他一般,也不知曉姜炁為何如此行事,且她身為當事人,惶恐更甚。
聽她詳細說了這些時日姜炁待她種種,趙回若有所思道:“你說,他會不會對著你,生了幾分男女之情?”
青一很認真地同他說:“我也曾想過這個原因。”她眉色帶了愁苦:“可我實在想不通,他是因了何事變成這般!莫非真就吃錯了藥,突然之間發現了我的好?”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