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梓的屋子只是簡簡單單一個小屋,中間是正房,兩邊帶著兩個耳房。一邊的耳房被她用來做了書房,另一邊住人。
也便是說,這個屋子只有一個臥房,此時卻要睡兩個人。
耳聽著更鼓聲漸行漸遠,已經是到了三更時分,若是再不歇息也不妥當。
樂梓坐在書房中,看了一眼在旁邊坐著一動不動的姜炁,心道:“他日間受的傷乃是實打實的,為何此時瞧著一點受傷的模樣都沒有呢?”
察覺到她的視線,姜炁放下手中的書,轉過頭問:“怎的了?”
樂梓極快的垂了鬧到下去,口中唸了句:“無事!”
聽她說無事,姜炁便也沒有上心,繼續拿了手中書本研讀。見他看起了書,樂梓便抬了頭又盯著他看。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他身上似乎沒有任何歲月流逝的模樣,依舊是那副俊朗的樣子。也是這兩年多午夜夢迴之際,心中掛念最深的樣子。
“這兩年多,你去了哪裡?”樂梓沒忍住,問道。
醬紫捧著書本的手頓了頓,將這幾日的事情一概而過,“被我岳父提著赴了一場清談,之後又處理了一樁人命官司。”
文人墨客聚在一處,飲些茶水,談些詩詞,便為清談。
樂梓曾在書中看過記載,那些少年公子們懈怠美豔婢女參加清談,與百十志同道合之人日夜暢談飲酒作樂,端的肆意瀟灑。
“原來,這兩年時間,你是如此過的!”樂梓有些沮喪的說道,當時年紀小,總覺得有了那一夜的羈絆,自己找到他,便是可以與他長長久久下去。可此時看來,他過的生活,自己需從記載之中才能看到,他們哪裡是一個世界的人。
姜炁此時有些無法辨別這個分別兩年多徒弟的心思,此時見她似有心事的樣子,也只能勸慰:“莫要想些亂七八糟之事,日後這營中傷兵之事全數教與我,你與趙回只安心修煉便是。”
樂梓想反駁,但一來自己醫術是他教的,二來他剛才說有狐狸精來尋仇,不練好了本事肯定不行,這反駁的話便說不出口。
想到醫術,她便想到了他的傷。
“你的傷?”她看著他腹部問了句。
姜炁跟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自己腹部,原本是想再裝一裝的,但想著明日開始要準備恢復她與趙回的修習,便說了句:“已經痊癒了。”
樂梓拿著懷疑的眼神看他!
姜炁搖頭無奈的笑著,自己解了行服帶,又將衣衫解開,讓她看了一眼的確是已經癒合了。
樂梓驚訝的張大著嘴巴,不敢相信短短一日時間,三寸來深的口子,竟然就這麼癒合了。
姜炁將衣服重新穿好,說:“你不是早應有所察覺,我並非尋常凡人嗎?這般與凡人來說可以要命的口子,與我來說不過只是流血血而已,實在沒什麼厲害之處。”
“也就是說,你今日那副命不久矣的樣子,是騙我的!”
姜炁:“……”
“算了,你騙我也不是一次兩次,無甚所謂!”樂梓苦笑著說道。
過去了兩年,她如今的模樣與章嬙愈發相似,說是一個模子之中刻出來也不為過。姜炁看她面上有苦澀,忍不住伸手去撫她皺起的眉心,痛心道:“別難過,你一難過我便……”
餘下的話未曾說完,他的手已經叫樂梓打到了一邊去。
啪一聲,姜炁的手被打到了一邊去,連帶著飛出去一個錦囊!
錦囊飛出的瞬間,已經被姜炁凌空抓了回來,但其中藏著的屬於章嬙的一部分感情還是飛了出來,直直朝著樂梓的身體而去。
姜炁用了最快的速度去攔,可惜還是沒有攔下,只能眼睜睜看著從雅蘭魂魄之中取出的感情又融入了青一的魂魄中。
姜炁:“……”有種這段時日的操勞全數餵了狗的鬱悶。
想要開口訓斥樂梓兩句,可見她眼眶紅紅的,又有些不忍!如此一來,愈發鬱悶了些!
“你……”正想打發樂梓去睡呢,就見白天還刺了他一劍,剛才又拍了他一掌的樂梓,竟然直接抱住了他的腰,腦袋更是蹭在他胸膛之上,哭唧唧的說:“你終於回來找我了,你可知曉你不在的這些時日,我是如何過的嗎?”
姜炁:“……”
好了,此時已經明瞭,章嬙這部分感情大概就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