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時,軍醫問她午膳要擺在哪裡。
樂梓想了想,擺在了趙回房中。
她與趙回也有兩年多時間沒見,此時自然是要探聽一番他的際遇。
趙回面上也沒了之前的少年人意氣風發模樣,只是苦澀道:“枉費我們學了這麼厲害的醫術,到頭來卻是連自己父母都無法救治。我爹孃到了京城之後便患了不足之症,藥石罔效,拖了一年多雙雙去了。”
聽他這般說,樂梓也是一片唏噓,沒想到他也遭受了雙親離世之苦。
此事雖苦,但他們如今已經不是樂天城的無知少年,也多了幾分直面生活困苦的勇氣。趙回緩了會兒便問起了正事:“適才間你與那耶律宸說的話……”
樂梓苦笑:“不過是推脫之計罷了!”
說著將耶律宸是如何要娶了她做老婆的事說了出來。
趙回聽後有片刻驚訝,雖然釋然道:“你的模樣如此漂亮,性格也好,也有亂世之中謀生的本事,他自然是想要將你收納麾下的。”
樂梓不高興抱怨:“我替他做事也就罷了,為何偏偏要提婚娶之事呢!”
趙回沒有回她這句抱怨的話,而是問了句:“我看那耶律將軍一表人才,而且你我都跟夫子學過與人相面之術,他乃是個帝王命數。你此時嫁了他,日後便是正宮娘娘,難道不好嗎?”
樂梓也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只當他在打趣自己,回了句:“你可以去試試,反正他那人來者不拒,身邊的侍妾不僅有女的,男的也有不少!”
趙回一陣惡寒!但到底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這兩年多,你一直未嫁可是為了等姜炁?”
用過午膳後,趙回跟著她一起去給傷兵包紮,晚間耶律宸的副將過來請人。
樂梓這會兒才有了些後怕!
她拿來誆姜炁說不是願意救他,而是為了不開罪耶律宸的話並非全然只是藉口。姜炁是那個蠻子將軍的座上賓,若是被知曉,他請回來的座上賓被自己一匕首捅了個半死,只怕自己沒好下場。
正想著如何敷衍副將呢,便看見姜炁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了屋子,走路之時瞧著氣力有些不濟的模樣,卻也不像是身受重傷的樣子。
樂梓一雙美目之中滿是驚訝看著他。
姜炁朝著她眨了眨眼,樂梓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然後便見那人挑了眉毛,走到她身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怎麼,你難道就不害怕我走到半路上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樂梓咬牙看著這個欠揍的男人。
姜炁不過只是逗一逗她而已,見她被氣的咬牙切齒,哈哈大笑去了耶律宸為他設定的接風宴!
耶律宸不是中原人,平日裡做派也多了些豪放。
就說此時的接風宴,沒有當下中原貴族喜愛的絲竹之聲也就罷了,表演的人也盡是些赤裸著胸膛的壯漢與裸露著大半身體的異族女子。
除了樂梓,參與接風宴的都是男人,且是行軍打仗多日沒見過女人的男人。那些異族女子的舞蹈不過跳了些許功夫,已經叫那些手握重兵的將軍們擼到了懷中去,肆意作弄。
樂梓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之前她也曾參與過耶律宸的酒宴,但他大多顧忌她的存在,並不會安排如此重口味的戲碼。現在看她成了姜炁的人,轉眼便安排了這種對女子極具侮辱性的宴會,實在是居心叵測。
好在樂梓如今並非那些尋常的姑娘,即便是親眼看著這樣的情況,也可以視若無睹。反倒是姜炁與趙回面色難看的很,特別是姜炁,若非此時不是帶樂梓立刻的好時機,只怕早已動手捏碎了耶律宸。
宴會過半,姜炁已經打算起身告辭,卻不料有人來報,說主公副將求見。
副將進來,跪地道:“主公聽聞大公子尋到可醫治頭疾之人,特攜秦姬前來。”
聽聞王成剛前來,且不論耶律宸心中如何想,面上卻是幾位尊敬,親自帶了自己賬下門客出營迎接。
說起門客此時,便需提一提耶律宸此人的身份。
耶律宸是王臣剛的義子,卻也是他手下最能真善戰的將軍。而他能征善戰的因緣便是他手中有一支萬人鐵騎,這一萬人的鐵騎乃是他的父親,一個遊牧民族部落的首領,送給自己兒子爭奪天下的法寶。
王臣剛的屬地與耶律宸的部落相鄰,平日裡經常做些以物易物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