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崖暈了,自然也走不成了,大軍當下原地返回,只是原本蔡大人還有個馬車坐,這下子被從馬車拉了出來,連帶著之前一直關在帳篷中她的那一隊從屬,拿著繩子捆成了一長串,一路拉著走回了大營。
後面的人不知曉出了何時,詢問之下得知這女人竟然指示人傷了仙長,當即從路邊撿了土塊石頭扔過去。還有那混子,直接路邊撿了大塊的樹葉,裡面拉上一灘屎尿,捲起來扔過去。
蔡大人哪裡受過這種屈辱,緊隨其後也暈了過去。
這一切青一都不知曉,她只是守在靈崖身邊,眼睜睜看著他身上面板龜裂出一道道口子,之後自行癒合又再一次龜裂。龜裂的口子上有雷電閃過,不難猜測是天雷造成的刑法,只是這一切本該是她來承受的啊!
楚亭走進來,看到靈崖這情況也皺了眉。
這附近沒有大夫,這樣慘烈的傷口,若是不醫治的話,可該如何是好!
“怎麼樣了?”楚亭問了句。
青一回頭看了他一眼,眉目之中滿是疲憊,“已經不再開口子了,想來刑法是過了。”
“這怎麼會……”楚亭皺著眉,不知道該如何問,這好端端的,不過是殺了個人而已,而且還是為了自保殺的,怎麼就如此了?而且,也不見有人對他做什麼,他身上突然就開了口子,而且口子上還有陣陣雷電之光,瞧著就讓人害怕。
青一嘆著氣說:“仙者,額,修煉之人不可隨意傷害凡人性命,若是傷了,必定要有天罰降下。他身子雖然在此處,但在其他地方應該還有一些連同本源的東西在,天罰是劈在了那上頭,連累了他的本源仙體。”
“那可如何是好?”楚亭追問。
青一正準備回答,如何都沒用,天罰乃是天道降下的懲罰,除了受著沒其他法子。
她的話還沒說出口,靈崖已經呻吟一聲睜開了眼。
“你醒了?”青一驚喜的看著他。
靈崖此時身上劇痛讓他深思並不是很清醒,瞧著這張熟悉的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笑著說了句:“還能看見你,真好!”
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說出來,又暈了過去。
瞧見人家小兒女這模樣,楚亭自覺尷尬,便道:“那個,我出去讓人送一些之前仙長練的藥膏過來吧!”
青一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幾日你們不要來打擾,我會給他療傷。”
見她如此說,楚亭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應下。
人走後,青一看了看靈崖。
她原本還有些羞怯,可是剛才他那話表露的情誼已經十分明顯,他為了自己重傷如此,難道自己還能顧忌那些禮儀,枉顧他的性命嗎?
如此想著,她費力的剝下了他的衣裳。
此時他身上靈力耗盡,已經沒有多餘的法子修復龜裂的口子,只能任由鮮血流淌下來。
青一深吸一口氣,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開始在他身上畫起來療傷的陣法。
這一畫便是整整一天一夜,等到最後青一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也快要流乾時,終於畫完了最後一筆,而後放心的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在行走的馬車上,旁邊坐著面色蒼白但瞧著行動無礙的靈崖。
看他這樣,青一有些高興,問他:“你沒事了呀?”
聽見她說話的聲音,靈崖收功,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從旁邊燃燒著的小火爐上端了一碗藥,說:“進王都的日子不能遲太多,否則只怕楚亭那邊不好交代,我只能讓他們準備了馬車,帶著你一起走。”
青一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她本不是受傷,不過是氣血不濟暈了過去,反倒是靈崖的傷……
“你的傷,這般奔波,沒事嗎?”青一關切問道。
說起傷,靈崖的眉目有了些愁苦,“我原本就是不想讓你受傷,才如此行事,結果反倒是連累你昏睡了這麼些時日,你若是有個萬一,你可讓我……”餘下的話被他咽回了嗓子裡,只是最後說了句:“你日後行事好歹多計較些,需知道你受傷,會有人比你更痛。”
青一眼睛亮晶晶的,問他:“是你嗎?我若是受傷,你會比我更痛嗎?”
靈崖嘆了口氣,不接她的話,只是說:“先把藥喝了吧!”
青一接過藥,愁眉苦臉的喝了,說:“這般苦的藥我都喝了,你總該告訴我了吧!”
“告訴你什麼?”靈崖發愣。
“告訴我,是不是我受傷,你會比我更痛啊!”青一又問。
靈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