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小女兒抱怨一般的口吻,楚亭唸叨了句:“總歸是你們小夫妻的事,我們外人也不好說什麼。他如今將你困住,也應該有他的一份道理,你也該為他想一想,我瞧著他也不像是那種不知道疼人的人。”
“等會,你剛才說我們小什麼?”
“小夫妻啊,有什麼問題嗎?”
青一如遭雷擊。
楚亭還在一旁解釋:“其實,那日你費心的尋找他,我已經察覺出你們之間有些曖昧,後來他將你找回來後,這麼長時日一直共處一日,想來你們是早已成了夫妻。”
青一:……
她聽了這話後,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在去靈山的路上,瓊凰同她說的那些話。如今她同靈崖固然不是夫妻,可若他真的心悅自己呢?那又該如何?
如此這般一來,等著再見到靈崖時,她的神色便有些不對。
“怎麼了?”靈崖問道,他以為是自己將她困的久了,她惱了。
青一搖著頭垂下腦袋,腦袋裡面一片混亂。
楚亭臨行前曾經同她說,這世上的男子若是喜歡女子,大抵都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她本是存了直接問的心思,但是又想著若是自己開口問了,他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她倒是不覺得有問題,就是怕他羞澀。
既如此著,那她更不能問出口。
不過,既然他有可能心悅自己,青一使喚他的時候變理直氣壯了幾分,當下對著人說:“你快將我的禁制解開。”這也就是我心寬,若是給個小心眼的女子,你這禁制一下只怕就要此後勞燕分飛,再無相聚之日。
靈崖看她情緒低落,只以為她是被拘束的過了,便沒多想,解了她的禁制。
“那蔡大人可是抓回來了?”青一又問了句,問了後又覺得有些不妥,他這樣的好本事,肯定是抓回來了,便又說:“我自然是覺得你肯定把人抓回來了,我這麼問一句,不過是想著應當關心你關心你。”
靈崖只覺得她終於懂事了些,欣慰道:“謝謝你的關係,人抓回來了。”
這位蔡大人既然抓回來了,那不日就要啟程了,只是那一日妖蛟做法下了雪後,平城的日頭一直不太好。這地方偏僻,雖說種不了什麼糧食,但村子裡的人也是種著一些番薯的,此時那些雪覆蓋在地上一時化不開,只怕番薯要爛在地裡。
這平城的百姓也是北靖的子民,況且如今大軍要走,也要防止這些人生了反心,自然是要施恩,於是楚亭找上了靈崖。
靈崖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增進功德之事,當下在平城最齊整的地方開壇做法。
他的勢頭做的足,也不知曉從哪裡尋來了細麻寬裙,給青一換上,他自己也著了一身細麻寬袍。兩個人頭髮也不曾束起,只是拿了一條麻繩栓在腦後,倒是有了一副傳聞中跣足散發狂傲不羈的仙人模樣。
靈崖在高臺之上做法三日三夜,之後連著數日的陰沉天氣,連日天朗氣清,一直到他們進京那日,路上跪了數十里的百姓,全部都是感念君主聖明,請來仙人做法護持蒼生。靈崖依舊是那日的衣服,不過將頭髮束了一半在發頂,束髮則是自己削的一枝髮簪。
旁邊的青一同他相同打扮,兩個人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看著路邊的人三跪九叩感謝天恩。
青一在一旁小聲打趣他,“說來感謝天恩應該謝的是天尊,你如今替天尊擔了這份謝,也不知他老人家會不會看在你是流華山一脈的份上,不怪罪與你。”
靈崖看了她一眼,瞧著她腦袋上那枝桃木髮簪並不是很順眼,說道:“等著去了王都,再重新為你找個合適的髮簪。”
這髮簪乃是他無意中尋見一株有靈氣的桃木,將之砍了之後做成的髮簪,平日裡帶在頭上,可保靈臺時時清明,這也是他猜王都中那位國師就有可能是妖蛟之後,特意有此一舉。
青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不用啊,我覺得這個就挺好!”
靈崖笑了笑,剛要說話,便察覺到跪在地上的人群有氣息不對,側眼看過去,只看見一個穿著農民服飾,眼中卻精光四射的人,自懷中掏出一柄短刀,朝著他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