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艱難地拉開窗戶,因為翅膀上荊棘咒的影響,他一直生活在痛苦中,隨著哈裡的長大而愈演愈烈,到今天翅膀疼得好像要斷裂一般。
往年這個時間段哈裡都會在家的,畢竟很快就是他的生日了,這是讓糟糕的記憶力唯一能記住的事。
饞嘴的哈裡肯定不會放過品嘗夾心蛋糕的機會,可為什麼會離開這麼久呢?
讓低垂眼睫,被疼痛模糊的眼看見窗邊的淺淺金色。
“好漂亮的羽毛……”讓小聲咕噥,伸手捏起它。
這羽毛是溫暖的,讓輕聲嘆息,小心翼翼地撫摸,不知為何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但他的思維根本無法捕捉任何畫面。
羽毛在他指尖化作金色的螢火,順著手臂一路向上,最終落到讓殘損的雙翼上。
腦海中蕩起一個小小的聲音,酷似鎖鏈解開那種——
“啪。”
荊棘迅速枯萎,從他的翅膀根部脫落。
淚水一瞬便收回,讓的眼中不再是懵懂,也蛻去了傻樣,轉為肅殺的冷酷。
讓捉著窗戶邊沿,往遠處眺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柔軟的居家服令他狠狠皺起眉頭。
輕巧地撕裂身上的這些累贅,讓變換出一套符合他身份的黑衣,毫無阻礙地穿透牆壁,飛上高空。
讓低頭打量了一會腳下的房屋,沒有絲毫留戀,展翅離開。
再次進入圖書館,以諾的心境已經全然改變,離開到回來之間沒有隔多久,但發生了太多事。
以諾甚至想不起和路西法戰鬥的經歷,唯一停留在腦海中的事只有——塞納死了。
塞納彌留之際的場景在以諾腦海中不斷回放,從沒有哪一刻,以諾能想到死亡的陰影會降臨在塞納身上。
更不會想到自己為此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錐心痛苦。
以諾不敢低頭,害怕自己看見塞納青白的面龐後會再次情緒失控,這種感受超越悲傷,混雜了太多他說不清的其他情緒。
“以……以諾,”哈珀拍了拍手,吸引回以諾的注意力,“我們到了。”
以諾恍惚片刻:“這麼快……”
哈珀動了動嘴唇,最終點點頭:“是啊,很快。”
實際上,他們已經抵達這裡有不少時間。
但哈珀理解以諾此時的心情,大概和他失去父親那晚一樣,不過現在,以諾是再次體會這種痛苦,哈珀覺得要是同樣的遭遇在自己身上重現,肯定會精神崩潰。
哈珀引著以諾在圖書館內部穿行,他們爬上了更高的頂部,足下是不絕的雲霧,連其他建築的頂端都無法看清。
拉結爾靜靜地站在弧形的窗前,臉上是剋制的悲傷,盡管以諾抱著塞納屍體向自己走來的畫面拉結爾已經看過了一遍又一遍,但真正經歷時,還是能感受到難言的傷懷。
“把塞納放到這裡吧,”拉結爾伸手向一旁的平臺,“相信我,這能讓他好受一些。”
以諾木了一會兒才照做,隨後僵硬地站到平臺一旁,眼中沒有焦點。
“塞納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路,未來果然是不可變的……”
因為提到了塞納的名字,以諾注意聽對方說的話,想了一會兒輕聲:“為什麼您這麼說……難道你早都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嗎?”
拉結爾沒有隱瞞,頷首:“是的,這是我的能力。”
以諾不知為何胸腔湧出些無力的憤怒:“既然您已經看到了未來,為什麼不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