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諾暗暗鬆了一口氣,這下總算不用擔心猶尼耶了。
“再也……不用了。”猶尼耶又啞聲說出口。
“那……太好了,意思是都解決了?”
“恰恰相反,以諾,”猶尼耶眯起眼睛,竟然看起來有些陰冷,“現在已經完全無法收場了。”
猶尼耶看向以諾,咧出一個殘酷的笑:“那個驅魔師被抓走了。”
一股寒氣自以諾後背升起,他不明白猶尼耶怎麼能用這種語氣說出如此殘忍之話。
不欲讓以諾開口,猶尼耶隨意岔開話題:“這幾天,你和喬安娜夫人相處的如何?”
“老實說,不是太好,我琢磨不透她的脾氣。”
“我也是,不過放心,你之後不會再為此困擾了。”
“談不上困擾,何況你離開之後她來的次數沒有以前頻繁。”
“是嗎?”猶尼耶似笑非笑,“那昨天呢?”
“她沒來……猶尼耶,我怎麼感覺你看起來有些奇怪?”以諾實在忍受不了猶尼耶的這個古怪態度。
“奇怪?我可不覺得,”猶尼耶站起身,在原地踱步,看起來有些神經質,“不過你也不算看錯,人總是在變的。”
猶尼耶轉身握了握以諾的肩膀,眼中是湧動的昂然情緒:“如果此刻你經歷過我所經歷的,你就會明白。”
“猶尼耶,”以諾試圖拉開猶尼耶的手,“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和神父都很擔心。”
“擔心?”猶尼耶的臉上浮現出幾分嘲弄,“那可真是抱歉,但——無可奉告。”
猶尼耶慢慢退遠,和以諾保持一定距離,用一種怪異的強調道:“以諾,這個世界比我們想象的殘酷多了,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一直信任的人會藏著怎樣陰暗的秘密。”
說完猶尼耶離開了以諾的視線,以諾跟出去才發現消失幾日的喬安娜夫人又出現了,滿臉笑意等待著猶尼耶,憐惜地愛撫猶尼耶的側臉,低聲:“我的孩子,真是讓你受苦了。”
喬安娜夫人發現了後面的以諾,像是怕猶尼耶被奪走一般緊緊握住他的手,一起去到最偏的一個長椅,繼續低聲說著什麼。
卡特神父看見角落低語的兩人走到以諾身旁:“猶尼耶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清晨,”以諾勉強笑了笑,有種不祥的預感,不過他不想把不安分攤給神父,“他在外面沒碰上什麼意外,神父放心。”
“嗯,”卡特神父憐愛地看向以諾,“所以以諾你也放心吧,猶尼耶雖然一直有些不循舊俗,但我知道他心中澄明,無需我們過分擔心。”這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是這樣嗎?以諾在心裡打了一個問號,可惜沒人能給他解答。
三天後,被猶尼耶請來的驅魔師以和科妮一模一樣的死法掛在枝頭,這一次鎮上的人們真正開始了極度的恐慌。
原本他們還能把科妮的死視作特例,驅魔師的屍體一出現,無疑是在告訴他們這並不是簡單的死亡案件。
這場災厄可能降臨每一個人身上。
與此同時,關於惡魔以及邪祟的流言在小鎮中不脛而走,平日還算清閑的教堂突然天天爆滿,人們向卡特神父求證流言的真實性並懇求神父保護小鎮不受惡魔威脅。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傳言卡特神父哭笑不得,只能一一安撫大家,讓眾人不要被恐懼打倒,相信鎮上的警員會盡快查出實情。
以諾跟著卡特神父頻繁出門,去給大家祝福和安慰。
而猶尼耶責非常反常,一心一意陪著喬安娜夫人,儼然把自己當做喬安娜夫人的私人神職者,從不過問卡特神父和以諾的行程。
以諾對此心有不滿,但因為卡特神父將此視作尋常,只能放其自由。
而喬安娜夫人的死,成了一切的導火索。
仍舊是與科妮和驅魔師一模一樣的死法,猶尼耶聽聞時瘋了一樣跑去現場,卻只來得及看見警方把喬安娜夫人的屍體封入袋中搬離。
追著猶尼耶到現場的以諾看見前者臉上出現了一種崩潰的扭曲,負面情緒清晰地暴露在猶尼耶臉上,讓他看起來很恐怖。
以諾實在想不通喬安娜夫人和猶尼耶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能感情深厚至此。
連續三起死亡案件讓人們對教堂以及警方充滿了質疑,詰難自四面八方趕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謠言指向了卡特神父。